他跟在太子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平日里温和文雅的太子殿下缘何心气浮躁。
中官咽下一波又一波的紧张。就在他着冷汗时,太子突然甩下衣袖,紧接着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可应声立刻现身的暗卫却不是太子嘴里叫出的那个人。李玄度瞥了他一眼,眉宇皱的愈深。
他冷声质问:“玄三呢?”
暗卫跪礼恭敬答着,说玄三还未回来。
李玄度看着人思索片刻,问:“孤让玄三去哈尔巴拉那,可有消息了?”
“暂时还没有,殿下。”
李玄度黑沉着脸捏着眉心,没来由心慌的更厉害了。
他视线漫无目的地在空中扫了一圈,又急匆匆落回到暗卫身上,急不可耐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新的兵刃怎么样了?”
“玄一亲自看着,快要完成了。”
听到这句话,李玄度情绪逐渐稳落。他重新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取过身前桌面上的玉佩,亲自将它端端正正地系在自己腰间。认真系好后,他的手指梳理着玉佩的挂绳,从顶托抚至流苏。
慢慢顺了几个来回,这一次他的动作停在玉佩躺在掌心的时候。他低头静静注视着掌中的玉佩,神色晦暗不明。
殿外再一次传来通传,来人得到许肯进来后朝里面禀报:“殿下,有那支昌王军的消息了。”
李玄度摩挲着玉佩上冰凉的纹路,慢慢划过凹凸。殿中忽然死寂,令人觉得身上压着沉甸甸的负重石头,如何都抬不起头,也不敢抬头。
而不过须臾,他们便觉得身上的重量悄然消失,听见太子殿下出声道:“他们现在在哪?”
来人埋答:“快要接近岳城了。”
李玄度的目光霎那间就从手里的玉佩上弹起,眉眼难得凌厉,一改外人看到的平和。他半点昔日情谊都不顾,句句狠厉,下死命:“若带不回来,直接杀了他们。”
那人一怔,犹犹豫豫地询问:“那祁将军……”
李玄度背着身子没有言语,中官见状不妙,使劲挥着手,咧出口型让人赶紧退下。
他胆战心惊地立在李玄度身后,大气不敢喘,时刻留神着主子的情绪。他缩在门边,在片响的沉寂中,等来了太子呢喃般亲昵地小声语调:“小安,莫怪孤心狠手辣,不顾多年情谊。”
“孤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中官的面容抖了又抖,悄悄掀起一点眼皮,注意到李玄度的力气大到仿佛要把手里的玉佩捏碎一样。
猝然,李玄度话锋一转,却从自己的神绪里抽出来,叫了声中官的名字,轻飘飘地淡然说:“孤现在整日整日的睡不着,心慌的很。”
中官无声无息站了这么久,猝不及防听到叫他,脸色顿时一变,立刻俯身回话:“奴婢今日就去把炉中香料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