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巴拉不屑。他抬眼冷视着对面的巴特尔:“这是我们一起抓回来的,我总归要拿到属于我的战利品。”
他朝巴特尔脚边努努嘴,“最漂亮的已经被你快弄死了,小的也死了,你让我玩什么。”
哈尔巴拉手下的力道大了几分,攥得他头皮生疼。他红着眼睛,仿佛要将人生吞入腹。
巴特尔冷笑:“这是一匹小野兽,此时不杀,往日会成隐患。”
“砍了他的四肢,将人囚在我帐子里,哪也跑不掉。就算是只小野兽,也只能被我这只猛兽牢牢握在掌心,翻不出天地来。”
巴特尔眯眼盯了哈尔巴拉一会儿,说:“你若哪天被他咬断了腿,我不会救你,你也不用活在乌兰巴尔了,我一刀了结你。”
哈尔巴拉肆意笑了起来,似乎根本不信对方的话。
巴特尔不再理会这个疯笑的少年,他看向脚下的女人,举起手中仍旧滴着血珠的刀,作势下一瞬就刺入那具娇嫩的肌肤中。
他突然在哈尔巴拉手下剧烈挣扎,惊恐万状地瞪着巴特尔和他手中的刀,也瞪着地上那个气息渐渐流失的女人。他声嘶力竭的疯狂着,被摁在地上的身体努力力向前爬。
他句句嘶吼:“你放开她!放开她!”
哈尔巴拉一掌快捂上他的嘴,把剩下的声音全堵在嗓中。少年死死箍住他的动作,将他的脑袋重新压回雪地上。
他狞笑两声,声音却恐怖地轻柔:“小东西,省着点力气,一会儿有的是你嚎的时候。”
他不断出绝望的呜声,在视线将要砸入白雪中的一霎那,他瞥见那个男人用自己手中的刀,狠戾地刺入女人的背脊中央,贯穿整个胸膛。溅出的血液如河水般涌出,很快将他埋没进腥红中。
勃律搭在衾褥上的手指猛然收缩,眉头揪起,那双闭了许久的双眸开始颤动。
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迷离的在帐顶上转了一圈,随后闭上缓了一息重新睁开。这次,他将头顶的全貌清晰的尽收眼底。
勃律在第三日的晌午终于清醒了过来。
鼻腔中似乎还留有梦中那股血腥气,让他不适地皱起鼻子。少年吐出口浊气,刚想起身,腰腹的疼痛让他整个人又缩了回去。
勃律迷糊了阵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回,他掀开身上的被褥,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坐在床沿边,低头一瞧,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很是干净整结。
他歪头想了想,刚醒来有些迟钝,一时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勃律放弃了思考,抬手掀开衣角,露出腰腹上缠好的一圈圈细布。
勃律盯了良久,直到听到周围出一道小声的哼唧,他才回过神放下掀起的衣衫。
他的视线寻着声音在帐中绕了一圈,很快锁定在趴在小几上泛蔫气的小狼崽身上。勃律一愣,急忙扯过手边的一件披衣下了地,一步步踱到狼崽的身边。
“他们怎么……都不给你喂点吃的。”
他沙哑着嗓音,心疼的去抱这只不停哼哼唧唧的小狼崽。
腰腹上的伤让他第一次揪小狼后颈的时候疼的软了手,揪第二次才提到怀里。
这时,帐外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很快帐帘就被人从外面掀起。
勃律蹙了蹙眉,偏过头眯起眼,有些难以适应外面射进来的光线。可来人却身形一顿,随即脚步飞快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醒了。”
阿隼眼中有掩不去的欣喜,他赶忙把人从头到脚看了一圈,手脚顿感无措,立在少年面前不知该如何摆弄。
最后,他轻轻拢了拢小殿下披在身上的衣衫,将衣襟处收紧了些。
勃律轻叹口气,对着他这副紧张感低笑出来:“听你这话说的像是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说完,伤口随着笑声颤的他浑身都撕裂疼痛,当即屏了息皱住眉,笑声戛然而止。
“你昏迷了三天。”
阿隼伸手要把他扶回床榻上,“你伤未好,先休息吧。”
勃律抬手制住阿隼的动作,重重喘出一口气平复了痛感,懒散抬眼对他说:“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