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惶恐不安地颤着音说:“除了……除了您和特勤,也没有其他人了……”
少年眯住双目,冷冽道:“当真没有?”
“没有……没有……”
那人拼命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蓦然抬脸指着身边脸快贴到地面的男人喊道:“我想起来了……今日酉时他去如厕,三柱香了才回来!没多久那人就€€€€”
“我呸!”
另一人见状不妙,惊恐万分地扬起头,戛然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狞恶着脸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你馋着去吃新宰的羊肉,足足有一个时辰!”
“你血口喷人!”
“够了!”
勃律扬声怒喝,断了这两人的话根。他眼中怒火翻腾,瞪着面前被吊起来断了气的细作,二话不说大手一挥传来了帐外的士兵,下令道:“这两人看守不利,贪图闲乐搪塞于人,拖下去砍!”
此话一出,两个小兵吓得脸面血色尽失,只能一个劲儿的俯颤声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还不快拖下去!”
勃律冷厉,一脚踹翻了想要攀附在他腿上求饶的一人。
“是!”
从外进来的两个士兵动作干脆利落,硬拉带扯的将那两个犯事儿的人拖出了牢帐,直至拖出两三步外还能听到高声求饶。
少年僵直地站在牢帐里,死死盯着前面七窍而亡的细作,久不出声。
人就这样突然死了,死的不清不楚,他要如何向父汗交代?
“勃律。”
海日古在身后牢牢扣住他的肩膀,压声顺气:“死就死了,该说的他都说了,剩下的还有一个哈尔巴拉。”
勃律侧瞧他,蹙眉没出声。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来人通传:“殿下、特勤,可汗来了。”
海日古眼中闪过一寸诧异€€€€大可汗怎么这个时候来牢帐了?他望向勃律,只见少年眼底也存着疑惑。但他们二人没敢停滞,转身大步跨出了帷帐。
外头已是月挂中天,夜晚的浓云遮住了大片月光,更显得当下黑天墨地。雪粒子被踩在脚下出“咯吱咯吱”
的声响,在寂静的周围异常响彻,挠着此刻每一人的心。
牢帐不远处,正站着裹着裘披的大可汗。跟在他身后的,是平日里随身的亲信阿古达木,再往后是四五个护其周全的兵卫。
勃律阴着脸上前,同海日古一起行了礼。头还没抬起来,便听上方传来大可汗沉稳的嗓声。
他问:“勃律,这几日审的如何?”
海日古心里霎时咯噔一声。他悄然瞥向身边的少年,只见勃律默了一息,沉声答道:“回父汗,已经审完了,该说的都说了。”
话落,他将这几日审讯的同可汗陈述了一遍。
舒利可汗不带兵打仗的时候,手指上会带着一截玉扳指,晶莹透亮,仅管在夜色下也泛着光泽。这让海日古不禁想到勃律身上那块,虽不及这个价值连城,也不及它成色上佳,但留心看下来会现,这两块貌似出自同一匠师之手。
此刻,这枚玉扳指随着少年的嗓音打着圈转,有一下没一下,倒叫特勤心里没了谱。
果不其然,待少年的话音落下,大可汗眸光一扬,便要亲自见那个细作。
特勤见况,连忙上前说:“回可汗,那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