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这才想起此事。
方才一路上他实在体贴,她得了他的好处,本已打算相信他。
他的主动,又让他更显坦荡。
但阿姒说服自己,不得感情用事。
是该查一查,彻彻底底说服自己,才能心无芥蒂地随他回建康。
但……如何查呢?
总不能真的扒开他衣服,手在他胸口一寸寸地抚摸过去吧?
可以,但只怕会引火烧身。
阿姒在心里罗列了一堆,大度又温柔道:“既然夫君非要自证,我便顺了你的意吧,免得你心里不踏实。”
她倒是挺善解人意。
晏书珩低下头,双手负在身后,日光从后方照在他颀长身形上,打下的影子将身前的女郎完完全全地笼罩。
影子是他的一部分。
此刻他的一部分与她缱绻纠缠。
可心和身子仍隔着距离。
晏书珩垂着眼帘,视线从柔顺的乌发上,移到她挺秀的鼻尖。
笑道:“你想怎么查都行。”
笑里不只有戏谑,还有些冷意,他伸手去解前襟,要把这层衣袍揭开,顺便一道揭开他们之间的伪装和猜忌。
将事情引向不可挽回的方向。
阿姒眼前一凉。
眼上蒙着的绸布被猝不及防褪下。
覆眼的绸布就像她的衣衫,可以遮住她的所思所想,是龟壳,也是盾牌。
在这种情形下被扯落,阿姒蓦地有赤'身露体暴露在他眼皮底下的荒诞感。
她只觉得自己无处遁形。
正诧异他为何如此,手被攥住了,青年带着她的手往前方拉去。
指端所触一片温润。
他这是把她的手拉入他衣襟中了。
柔软指腹贴上男子紧实的肌肤,触到棱角分明的锁骨,阿姒指'端蜷起。
她要缩回,却他握得更紧。
“不是要查么?”
他嗓音里透着蛊惑。
阿姒低着头,不明白他为何这么主动。
莫非自证是假,要亲近才是真?
不行,搂搂抱抱她无所谓,但肌肤相贴容易出乱子,至少现在不行,阿姒手缩成拳,推辞道:“白日褪衣,有辱斯文。我要想查,自有别的法子,你身上还有伤,我看不见,又没轻重,万一碰着伤口可如何,你虽不怕疼,但我也不想让你疼。”
上一句是推辞,这一句却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晏书珩居高临下,望入她眼中。
那眼里的担忧无比真切。
罢了,晏书珩松开她的手。
“既如此,便让夫人自行决定是否要查、要如何查。”
为方便她,他还朝前走了一步。
几乎同时,阿姒亦往前一步。
晏书珩察觉不及,更来不及后退,二人直直撞上对方。
犹如软云撞上崖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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