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外,外城景曜门城墙。
僧人双手撑在城墙垛口边沿,目光遥望远方,锐利的视线仿佛刺穿沉沉夜色。
“他突然回来,你们就一点不担心。”
作为仙朝大6难得的僧庙长宁寺驻寺高僧,温陵也是少有被当今柳氏王朝看重的御师之一,传闻此人本是前朝萧氏皇族,却对萧氏腐朽心灰意冷,远赴西海之外佛光普照之地,修行无上佛学,至柳氏开国皇帝西征魔天,机缘巧合与天子有了场佛法讲论,两人结为异姓兄弟,也受邀在仙朝大6上建起了第一座颂扬佛法的皇家寺院,但仙朝大6毕竟道门五宗势大,虽有皇室撑腰,佛寺却极其少有,长宁寺也是整个仙都唯一的寺庙。
他侧脸看身旁道人和身材魁梧的锦袍大汉,眉尖紧蹙,好像非常不理解两人的淡定。
身为朝廷敕封真人,天师道二号人物,天道院名誉院长,许修静和仙道院监院骆道人很相似,不同的是他有朝廷敕封,身负一方重责,很多时候只能留在仙都,防止魔天对仙都的渗透,除此之外,他对柳氏皇室并没有任何帮扶义务,所以他的表现算不上什么意外。
而锦袍中年大汉则完全不同,一品大将军,手握连皇室宗亲都忌惮的兵权,更特殊的是,他又是当今仙帝天后周氏堂叔,柳氏王朝第一仙将,周匹夫,也是先帝征魔天,打得魔天三十余载不敢东进的第一悍将,先帝亲赐的定西侯。
魔天大6至今传诵着一句话:
匹夫一怒,流血千里,神土簌簌,天下缟素。
许修静看着温陵,摇了摇头,说道:
“我担心个屁,他只要不跟魔天走做一路,与我何干?”
周匹夫则一脸微笑,缓缓道:
“他不越过这道城墙,我有何理由对他出手?”
说着以掌拍了拍墙垛,怅然道:
“只要不在战场之上,一对一捉对厮杀,两个我都未必能杀掉他,你觉得我还会去自讨没趣。”
温陵沉默良久,轻声应道:
“他都躲了二十几年,为何突然出现京郊,还去了那座神秘的天坑鬼市,究竟想做什么?”
许修静看着他那光溜溜没一根毛的脑袋,大有伸手去摸一下的冲动。
这位佛门高僧锃亮光头,据说摸一摸都能带来福气,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毕竟光头和尚不好惹,一身金刚不坏之躯,打起来费力不讨好,于是不怀好意笑道:
“管他想做什么!你要好奇,不妨去天坑找他问问,看看你脑袋硬,还是他的剑更锋利。”
周匹夫呵呵笑道:
“我打赌剑锋更胜一筹。”
“我也一样。”
许修静挑衅似地瞥向温陵:“你赌你自己好不好,给我哥俩送点酒钱。”
温陵不理二人插科打诨,喃喃道:
“难不成跟十年前那幸运儿有关系?”
周匹夫眨了眨眼,“什么?和尚你在怀疑啥!”
许修静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
“那小家伙当日不过贪玩,跑去了庄外玩耍,幸运躲过一劫,这些年有老骆悉心调教,选择在选拔赛上一战成名罢了,这种小人物也担心,你这秃驴是不是平时闲得太久,琢磨出你们佛门所说的心眼通来了。”
“那叫天眼通,两心通。”
温陵很老实地纠正了一句,丝毫没有觉察出别人在拐着弯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