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王蒙说,“我们学校今年与中登协建立了合作关系,从1月份开始正式成为合格的培训基。大家都知道,在国内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登山向导,要求非常高,经验与能力兼备的同时,也必须通过资格考试。高山协作虽然只是最低级别的高山向导资质,但是每年国内能拿到这个资质的人也不多,现在大家可以通过我校获得高山协作培训合格证。这个机会,希望大家可以好好把握。”
刚才还一个个抱怨着不想考试的登山者们立刻就有了精神,叫嚣着明年一定要拿个好名次。王蒙看见大家都有干劲了,才功成身退,准备带人回去。他旁边跟着的一位初级向导,也是这次培训的教练之一,有些关心地问道:“禹山山和何棠江都不在,这个消息不用当着他们面说吗?要不我回去再跟他们说一声。”
“没有必要。”
王蒙说,“禹山山那小家伙刚满十八岁的时候,他爸就带他去参加了资格考试,去年就拿到了协作的资格了。至于何棠江?”
王蒙想起今天何棠江说的那一番话,笑了一下。
“如果他真有本事能通过培训,到时候,就当做是给他的惊喜好了。”
然而,何棠江还没等来惊喜,却已经迎来了惊吓。
艾潇没有在众人面前责骂他,何棠江心里暗暗感激艾叔给他面子,可谁知道凝固的岩层下往往是即将爆的岩浆,一到了没人的地方,艾潇就开始控诉何棠江的“罪行”
,偏偏列举的每一条都有理有据,让何棠江连反驳的借口都没有。
何棠江被骂的昏头涨脑的同时,不禁也开始同情起平时和艾叔打对台官司的那些人了,面对这样一个口舌伶俐、思维机辩的对手,那些人肯定比他更惨。
艾潇罗列完何棠江的几大“罪行”
后,看小孩已经有点魂魄出窍的模样,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他嘴角还没勾起来瞬间就压了下去,故作严肃道:“被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没有?”
“认识到了,法官大人!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深知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轻率妄为,以后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再也不做这么傻逼的事情。”
何棠江连忙双手投降,一脸诚恳地表示了自己已经“认罪伏法”
。
艾潇好笑地看着他。
“上有老就算了,下有小是怎么回事?”
“不是还有艾琳琳嘛。她一口一个‘哥’的喊着我,我怎么也不能给她树立负面影响。”
“算你还知道。好了。”
艾潇不再板着一张脸,而是拍了拍何棠江的肩膀,“刚才你说的那些理由,虽然我不赞同,但对你来说还是有意义的吧。你确认自己有收获吗?”
何棠江认真道:“有。”
“这几天的训练,觉得自己有进步吗?”
“有。”
“那好,明天我带你妈妈一起来看你们训练,好好表现,让她也宽一宽心。”
何棠江心里一紧,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他还没回复,艾潇已经凑近他,说:“不要让你妈担心,不要让我失望。你是个男人了,何棠江。”
何棠江回望艾潇凝视自己的眼神,缓缓道:“放心,艾叔。”
……
第二天,天还没亮,何棠江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们住宿在双桥沟附近的民宿,海拔虽然不算高,但也有三千五百多米,所以晚上大家都习惯早睡早起,减少没有必要的消耗。何棠江今天起床的时候,他房间隔壁铺位的大叔还在呼呼大睡呢。
何棠江看了下手机,不到六点钟,估计半个小时之后才有人66续续地起床,可他实在待不下去了,索性穿好衣服准备到外面透口气。
刚一出门他就后悔了。
凌晨五点多的山里,海拔三千五百米,即便穿着厚厚是羽绒服,也能感受到寒意正从每一道缝隙里钻进来,贪婪地抢夺着被窝里残留的余温。何棠江冷得搓了两下手,蹬蹬地跑下楼,准备找个空地做一下热身运动,也好积攒一些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