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尧不知道在酒店对面待到多久,直到眼睁睁的看着酒店里大部分的灯都灭了,直到再也看不见玻璃门口的进进出出,他才离开。
可能是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坐的太久,腿没用对劲儿,回到家,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积攒的睡意被小腿的胀疼搅扰的彻底清醒了,然后一夜翻来覆再难入睡。
说起来,他其实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太过劳心伤神,把自己摆在一个受害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其实谁都没错,错的是他太内耗自己,太把自己,也太把对方当回事儿了。
他手背重重压在额头,逼退汹涌而来的伤感,试图说服自己,别在这之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撞墙,别等到不堪重负时才幡然醒悟。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剧烈浮现,又被无形的力量压下去,再挣扎,再被扼杀,终于等到大脑一片疲态,才稍有胜出。
可怎么就那么难呢,难以割舍的到底是他对季司宴的喜欢,还是儿时不可多得的陪伴?
一种无法言说的,让人喘不上气的疼意从心头渗出,随着血液蔓延,慢慢的,输送到全身。
许听尧在浑身慢性的疼痛中喘息,又在腿上的钝疼中哀嚎,按揉着快裂开的太阳穴,挨到天亮,直到阿姨敲门让他吃早饭。
“对了许先生,有位姓沈的先生来找您了。”
“姓沈的?”
许听尧愣了一下,随即就知道是谁了,“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本打算叫您的,但是那位沈先生说让您睡吧,他不着急。”
许听尧换了一件衣服,出来一看,沈君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认真的看报纸。
“咳……”
许听尧轻咳了两声,发出些动静,见沈君临扭头,才说,“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叫醒我?”
“是我来早了。”
沈君临抬头看到刚睡醒的人,愣怔一下。
毫不夸张,许听尧那张脸,的确有让人倾倒的资本,尤其是没有一丝多余装饰,刚刚睡醒的人,说是出水芙蓉也不矫情。
他饶有深意的将许听尧上下打量了一番,起身作势去扶他,“你这脸色看起来真差劲,没睡好?”
“没事,我自己来。”
许听尧拄着一个拐杖,就要单腿往沙发那边蹦。
沈君临专注看着他的动作,像那种硬凹出来一些轻松感给自己看,只是那脸色差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不对劲,忍不住发笑,“别逞能了,我扶你吧。”
许听尧没来得及推开,沈君临就扶住他的胳膊了。
“陈良海这个人可不简单,”
沈君临朝桌子上示意了一下,“光凭你和季司宴那小子没有任何胜算,就算加上你外公那边的势力都不行,你准备怎么办?”
“没关系,我不是要跟他火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