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太子朱标病逝,洪武帝悲痛难当,嚎啕大哭,下令各地服丧三月,三月之内不得嫁娶,妇人不可浓妆艳抹、衣衫艳丽,饰不可佩戴金银,所有娱乐场所一律关闭。八月,太子朱标被葬入孝陵东侧,谥“懿文太子”
。
崔淼得知消息不禁叹息,马皇后死了,能挡得住屠刀的朱标也死了,洪武帝彻彻底底的没了顾忌,屠刀一起,开国功臣能得善终的没有几个。至于朱标的死,历史上有很多猜测,崔淼也曾试想过,若懿文太子没死,他和朱棣谁更适合当明朝的皇帝。朱标性情温和,文才武略均不输燕王,若他登上帝位,定是位仁爱的皇帝。而恰恰正是他的仁爱,成为他的软肋。在崔淼看来,初期的明朝需要的不是一个仁爱的皇帝,而是一个具有威慑力、杀伐果断的马上皇帝,所以朱棣明显比朱标更合适。
想想之后要生的事,崔淼不禁有些庆幸,庆幸他远在北平,且在燕王账下,南京那些呼风唤雨的大臣,将有近一半的人,会不得善终,稍有行差踏错,便会连累亲族,这也是朱元璋被世人诟病的地方。
为了避免招来麻烦,崔淼叮嘱沈清最近做事一定要谨慎,尤其是不要和他在公共场合太过亲密,还硬是将沈清赶回了侯府居住。侯爷白天很是配合,几乎很少和崔淼同时出现,不过晚上就两说了,该翻墙翻墙,该钻被窝钻被窝,一点不落下,搞得崔淼是既无奈又好笑。不过崔淼知晓沈清做事有分寸,也就由着他了。
崔淼刚从田里回来,还没来得及进家门,就被三宝给截住了。
三宝躬身行礼,说道:“千户,王爷召见。”
崔淼看了看身上,说道:“三宝,能否容我换身衣服我这刚从田里回来,这般仪态去见王爷太失礼了。”
“好,那千户快点,王爷正在府里等着呢。”
崔淼匆匆回了卧房,换了身常服,和三宝一起赶回王府。
“三宝可知王爷找我何事”
“这个小的不清楚。”
三宝扫了一眼四周,低声在崔淼耳边说道:“千户,北平府新上任的提刑按察使今日来找王爷,此时正在王爷书房
。”
“提刑按察司难道是王府有人与什么案件有了牵扯”
三宝摇摇头,说道:“千户见谅,小的也不知详情。”
“无事,索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时自然就会知晓。”
“若千户有事,三宝虽人微言轻,但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三宝的好意,我记下了。不过你记得,以后做事一定量力而为,切莫逞强,若是平白搭上自己性命就太不值得了。”
“千户,三宝虽是阉人,却也知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千户待三宝好,三宝自当报答”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书房门口,三宝来到门前敲了敲门,通秉道:“启禀王爷,崔淼崔千户等候召见。”
燕王淡淡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三宝推开房门,躬身站在门口,说道:“崔千户,王爷召见。”
崔淼整了整衣衫,迈步走了进去,在燕王的书案前停下,恭敬的行礼道:“标下拜见王爷。”
燕王温声说道:“起身吧。”
“多谢王爷。”
燕王指着坐在自己下身穿常服的中年人,说道:“崔淼,这是北平府提刑司的按察使邱泽邱大人。”
崔淼躬身行礼道:“标下崔淼见过大人。”
邱泽慌忙摆摆手,还礼道:“崔千户不必客气。”
燕王介绍完两人,直接步入正题,说道:“邱大人,你将方才所说,详尽的再说一遍。”
“是,王爷。”
邱泽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今日提刑司接到报案,城南的铁匠铺生命案,铁匠宋大力死在自家铁匠铺,双眼被挖,十根手指已去七根,手脚皆有捆绑的痕迹。”
崔淼几乎是脱口而出,“刑讯逼供”
邱泽眼底漏出赞赏的神色,说道:“本官也是这般猜测。凶手应该是因为某事在逼问宋大力,见宋大力骨头太硬,知晓不能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便杀人灭口。”
“还有一种可能,宋大力受不住对方的逼问,在说出真相后,被人杀人灭口,而标下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大一些。”
邱泽眼睛一亮,问道:“千户为何有这种感觉”
“若一件事已经重要到刑讯逼供的地步,只能说明两点,一,这件事不是杀了宋大力就能了结的。二,宋大力
手中有他们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仅仅两只眼睛,七根手指,不足以让他们失去耐心和手段,所以标下才会后面的猜测。”
邱泽不禁拍手叫好,兴奋的说道:“王爷,崔千户果非常人洞察力这般敏锐,不来我们提刑司真是可惜了”
燕王与有荣焉的笑着说道:“本王就这么几个能用的人,邱大人也要惦记不成”
“下官不敢,只是崔千户不管刑事确实太可惜了”
“王爷,邱大人过誉了,标下也只是胡乱猜测,做不得准。”
谦逊有礼,又相貌堂堂,很容易便能让人对他产生好感,邱泽自然也不例外,欣赏的说道:“崔千户过谦了,仅凭本官的几句话,便能推断出这么重要的信息,实属难得”
崔淼转移话题道:“邱大人,宋大力的死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