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
宁无心不动声色地捏住包裹在手套下的墨蝉。
在这一刻,墨蝉跳动的如同活人心脏的——充满了渴望!
宁无心缓缓起身,从兜里掏出一纸包,丢给阿绫:
“将这药拌一些大豆,给马喂下,然后将这两具尸体搬到马车里……”
旋即淡淡看了一眼阿绫,道:“做不到,今夜,我肯放你一条生路,你那位师祖却不见得了。”
片刻后,还在愣神的阿绫被堂屋内一阵破门声惊醒。
她吓了一跳,余光里,宁无心已经进了宁老婆子的房间,堂屋一暗,微弱的火光也一点点钻入其中。
忍下鼻腔中浓郁得令人欲呕的血腥,忍着寒意。阿绫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中年大夫身上拿起药包,又去厨房拿了些豆子,将药包里的药粉跟豆子混在一块。悄然打开院门。
马车被拴在门前的石墩上。
这大概是阿绫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马,跟想象中的差不多,很高很大。
只她已没了以往的好奇心。
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如何能在宁老婆子和宁幽角逐的夹缝中生存下来!
至于她自己那点私事,就暂时不算什么了。
果然,她身上那沾染的血腥气息,令马匹一惊,发出轻微慌乱的声响。
好在夜风一吹,血腥气息便淡了不少,又有着豆子的引诱。
骏马饿了一日,也就不得不压着不安而焦躁的情绪进食。
等马吃完豆子,这片刻时间,对于她身上的血腥味竟是没了芥蒂与警惕。
“大概是那包药起效了!”
这会儿功夫阿绫目光已移回院子。
至此刻,她心中那股寒意还没散去。
她不是没有杀过人,黄家老二便是她杀的。
这是她竭力隐藏的秘密。
然黄老二的死,是阿绫迫不得已,或者说失手打死……
黄家老二死后,也没这般血腥场面。
阿绫脑子忽然就如同乱麻,一时间难以理清。
十三四岁的少女就算有几分心机,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消化这场面,更别说,其中死的一个人,是她师傅,是她……生身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