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延道,“没有。”
顿了顿道,“我看着很老?”
楚幺看着他一头白发,十分违心道,“没有。”
白发也不要紧,到时候再找那神医买药治治。
楚幺说完,鼓起勇气目光直直的盯着陌生的沈无延。
两人对视半晌。
一个仰头眼神单纯疑惑,有些茫然拘谨。一个像是历经风霜寻他而来,无言的悸动在鼓噪的傍晚斜阳里发酵。
楚幺手扣着门框,有些不自在的撇过目光,心下不踏实的别扭。
远处巍峨墨绿渐新,陡峭的顶峰上白雪皑皑。楚幺余光望着那抹雪想要冷静下来,却越想脸越红。
沈无延柔声道,“我可以抱你吗?”
楚幺得救似的腼腆笑道,“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也觉得很奇怪,陌生又熟悉感觉硌的心里不舒服,肯定抱一抱就好了。”
楚幺刚伸手还没抱到人,就被沈无延抱了起来。
楚幺瞪眼。
谁要抱小孩子的姿势啊。
楚幺愤愤抬头,没错过沈无延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
生气道,“你肯定也在笑我矮对不对!”
在确定沈无延不会下山后,楚幺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来。
好像压着泉眼的大石头被移开,楚幺心底霎时喷出翻涌的喜悦。
那么爱种地干活的他,没有把菜秧种下地里,只是把菜苗放在潮湿有水洼的地方。第二天清早赶去种也是可以的。
现在,他想做一顿晚饭给白骨,哦,沈无延吃。
楚幺忙着烧火煮菜,还把院子里那只一直舍不得吃的野鸡给杀了。
在楚幺的认知里,家里来了贵客或者逢年过节才会杀鸡。
虽然这只野鸡一直勤勤恳恳下蛋,楚幺不忍心又舍不得。于是把菜刀磨的光亮些,一刀抹了鸡脖子,他好鸡也好。
楚幺还不让沈无延进屋子,要自己操持一顿。他觉得自己私心想留人真不好,可是他真舍不得沈无延走。
楚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他也知道村里一些家长里短。
他现在这种情况,和村子里束缚儿子出门闯荡的老母亲好像差不多。
所以,楚幺想要加倍的对沈无延好。
楚幺做饭的手艺在村子里算好的了,可是最近嘴巴被沈无延喂刁了,始终觉得自己做的味道好像差了点。
两人围着釜锅坐着吃。一个野鸡炖蘑菇,里面还放了些笋子、野菜,咕咚咕咚的也飘出些香气。
楚幺把鸡腿夹给沈无延,“你吃。也不知道你多少年没吃饭了。”
沈无延吃了口,“确实很多年没吃到热乎的东西了。”
“小幺手艺不错。”
沈无延就坐那儿都像神仙似的,像是品尝珍馐美味一般细嚼慢咽。楚幺脸挂不住,明明他吃着就一般,“没事别勉强,明天我带你下山吃馆子去。”
“好。”
楚幺又给沈无延夹了块漂亮的鸡肉。自己不怎么吃,只目光炯炯看着沈无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