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把挎包丟到後面去,她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撥弄扇葉吹冷風。
陳嘉佑抽出紙,擦掉她額頭、鼻尖的汗,趁她沉浸式拆書封的時候,倏地湊近在白裡透紅的面頰上「啵」得啄了一口。瞧著她慢慢漲紅的耳尖,咬著下唇,受氣包似地羞答答地乜著他,邪t?邪地樂:「帶你去個地方。」
南詩望了一眼天上毒辣的太陽,特別渴望回去吹空調、吃冰棍,皺著眉掙扎:「非要今天嗎?」
陳嘉佑打了把方向盤,駛入主路,用行動給了答案。
南詩只能服從安排,吹著空調,打開車載電台。
一陣滋滋啦啦的雜音之後,舒緩的爵士樂響徹車廂。
她嘴裡輕輕哼著,踢掉涼鞋,腳丫跟著節拍一點一點的,勾的陳嘉佑眸光黯淡,喉結不住滾動。實在忍不了了,他騰出手調低音量,找了個別的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馬上到你生日了,要不要請假和我出去玩?」
南詩沒說好還是不好,先問:「去哪兒?」
「坊海市。」陳嘉佑想了想,夏天最適合去的要麼是避暑山莊,要麼是海邊。之前帶南詩去避暑山莊,她貪涼,整天躺在房間裡不出門,拽也拽不動,根本沒兒。不如去海邊,如果到時候她不想出來,他還能拉著她在室內的游泳館活動一下。
陳嘉佑徵詢她的意見:「等你把假請下來,我再安排出行。」
「好。」南詩把鞋穿上,坐端正了,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可是,我約了溫羽和何皎皎,打算趁休假的時候去遊樂場玩,這樣就又去不成了……不如直接把她們也帶上,你介意嗎?」
「不介意,人多熱鬧。」陳嘉佑慷慨地說。
「那就再叫幾個你熟悉的朋友,回頭問問賀然和他老婆有沒有時間,還有季爍。」
南詩頓了下,沒提范斯宇,怕他又亂吃醋。
陳嘉佑倒是開了口:「聽教練說,最近范斯宇比賽不在狀態,也叫上他,出來散散心。」
南詩嗯嗯地應答,立馬挨個兒詢問,除了帶著妻子在國外旅遊的賀然,其他人都可以到。
季爍很快建了個臨時的群,特積極的張羅大家準備出行的東西。
南詩邊窺屏,邊打開自個兒的備忘錄記下,想著,她還沒有一件合適的泳衣……
車徐徐停下,陳嘉佑指節彎曲,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兒,說:「到了。」
南詩一抬頭,看著面前熟悉的教學樓,愣了一下,沒明白他怎麼忽然把她帶回高中了。
下車時,人還迷糊著:「有什麼活動嗎?」
陳嘉佑嗯了聲,沒有詳細講解。
南詩也沒再追問,信賴的跟著他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烈日炎炎,蟬鳴喧囂。
主幹道兩旁的香樟樹枝葉繁茂,高一高二放了暑假,高三還在後面的綜合教學樓補課,但今天也休周末,校園內空蕩蕩的。
兩人攜手悠閒自得的在路上逛,故地重遊,很多回憶重湧上心頭。
陳嘉佑指著通往小賣店的一條小路,慵懶地道:「樹林裡有一片空地,高二那年修了座亭子,變成英語角了。你經常和同學在那兒練習英語口語,我和朋友打籃球的時候經常藉口去市買水,繞道過去偷看你。」
茂密的枝葉擋住耀眼的日光,吹起的風中也帶著夏日的悶熱,南詩撩開擋住視線的碎發,慢慢地,記起這件事。
舒心地笑了:「我還以為是自己運氣好呢,原來是你故意的。其實在那兒練英語一點兒也不好,人來人往的,我放不開,夏天蚊子還多……」
但是為了多看他幾眼,她忍著被咬到難受的滋味,硬撐著每天都去,然後再帶一腿的蚊子包回來。
南詩咬著唇,吃吃地樂:「真傻。」
「誰?」陳嘉佑也彎了眼睛。
南詩說:「我們都傻。」
明明互相喜歡,卻繞了這麼大一圈子。
短短一段路,兩人卻走出一身汗,進入教學樓大堂,陰冷的風迎面吹來,激的南詩打了個抖,環著他胳膊依偎的更近了。
陳嘉佑在光榮榜前停下腳步,目光掃過一排照片上稚嫩的面孔,透過他們,仿佛看到了和南詩那段青澀的歲月,會心一笑:「你高二下學期的第二個月,拿了市里作文比賽的一等獎,獲獎作品和照片就在這兒貼著。那張照片特別漂亮。」他每回經過都忍不住偷瞄。
南詩忘了這一茬,但是,「學校給拍的,能好看到哪兒去。」
人臉不扭曲就不錯了。
陳嘉佑卻說:「沒過一周,月考成績出來,我的總分是理科第一,照片也被貼上了光榮榜,就在你旁邊。你來看過沒有?」
「……」
南詩撓撓臉,心虛地道:「應該,看過吧。」
她很少關注光榮榜的動向,只是偶爾會來瞧一瞧陳嘉佑的成績。兩人的單科成績排在一起,名字緊挨著,像是有了另一種交集。
僅僅如此,她已經很滿足了。
南詩攥著他的手,勾著小指頭晃了晃,小小聲說:「陳嘉佑。我是個膽小鬼,越喜歡你,越不敢過分關注你,怕會被人察覺,更怕被你知道。你那時候太耀眼了,喜歡你的人那麼多,你肯定不會注意到我的。」
她一直以為陳嘉佑不記得自己,萬一被他得知這件事,他大概會皺著眉,神思一會兒,然後誠心發問:「南詩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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