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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芷芙被她直白的话夸得羞涩,手背贴了贴脸颊,笑道“哪有。”
“我说的是真的。”
6姝拉过6一钊,询问,“阿弟,你说是不是”
6一钊看着生母,认真地点头。
她气色确实极好,比他有记忆以来都好。
丁芷芙看着儿子,目露思念,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过。
只是母子俩都不是极热络的性子,见面常常沉默相对,全靠6姝在中间调和,这么长时间没见,又不知该如以何种态度开口。
6姝在两人中间感受不到任何第三者的碍事,兴致勃勃地问“丁姨,我们能看看你的婚服吗”
丁芷芙露出个柔美的笑,“当然。”
话落便领着两人走进她住的屋子。
嫁衣就平展在架上。
哪个女子不期盼穿上婚服嫁给良人
她以前没有机会,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了,如今的意外之喜,她满足至极。
丁芷芙喜欢地看着。
“丁姨,你亲手绣得吗”
6姝盯着嫁衣上的刺绣,怕碰坏了,揣着手不去碰。
丁芷芙点头,“我给你们也做了两件衣服。”
她停顿片刻,犹豫道“还有夫人”
6姝惊讶,“我娘做了什么”
“一双鞋。”
丁芷芙从柜子里取出来一个布包,打开来。
一双红色的绣鞋,两朵木兰花簇拥着覆在鞋面上,鞋两边也都绣着对称的花枝。
“我留了东珠的位置。”
丁芷芙指指鞋尖处,又翻过绣鞋道,“我扫见过夫人的鞋,底比寻常厚些,我稍做大了些,若是不合脚可以稍收收。”
6姝一瞧,她这鞋底确实比寻常鞋底纳得厚两分,不禁嘀咕“我娘知道你这么细心,不见得高兴。”
丁芷芙闻言,颦眉低声道“我也知道夫人恐怕不会穿我的鞋,只是无以为报”
“我不是这个意思。”
6姝不好与她解释亲娘那点儿矫情劲儿,转而问,“这才两个月,丁姨你做这么多,一刻不得闲吧”
“起初生疏,慢慢便快了。”
6一钊从旁看向她的手,好几根手指上都有刺破的针眼。
丁芷芙攥起手指,不以为意地笑笑,“没事,我甘之如饴。”
她出生便逢乱世,童年因为父亲在并未吃多少苦,少女时寄人篱下,也没吃物质上的苦,甚至养出些清高自傲的性子。
十年前,牛三金绝对不是她会向往的如意郎君,十年后,她愿意嫁给一个粗人,也不是为了置气,才选个与6仁截然不同的男人。
她就是想试着去过普通夫妻的日子,也许会不习惯相对平凡的生活,也许会和牛三金有不合,也许会有别的烦恼,可那都是生活中该有的烟火,而不是日日蹉跎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丁芷芙握着两个孩子的手,感恩地说“我知道,我出嫁后仍然要仰赖你们许多,我恐怕也无法回报什么,我能做的,就是努力过好,往后相见皆能笑颜相对。”
6一钊当着她的面,表现如常,出了宅子后,神情便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
6姝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便在马车上打开装衣服的布包,声音欢快道“阿弟,看看丁姨给你做的衣”
话戛然而止。
6一钊抬眼看过去,就见那衣服素极了,一点绣纹都没有。
不过针脚细密,必定也极用心。
就是跟给施晚意的那双绣鞋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6姝摆弄给她做的那间浅缃色的襦裙,气哼哼地嘟囔“偏心。”
6一钊忍俊不禁,“两个月要绣嫁衣,还要做衣服做鞋,偏重一二也正常,再说,阿姐好歹还有些绣纹,我才该说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