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瑚跟林玉軒臨走之前,可是把幾個小的託付給他了,加上他去了軍營,堂弟賈瓏的身體並不好,也去不了國子監,乾脆就找了賈敷要來了府上的名額,直接讓兩個孩子一起去國子監讀書了。
林玉軒一邊兒聽著賈瑚說話,一邊兒拆開信看,越看越皺眉,卻是賈政因為幾個清客對賈珠的恭維覺得倍有面子,所以對賈珠的功課抓的越來越嚴。
國子監的功課本就緊,他再胡亂給添加課業,而賈珠的身子骨可沒有賈璉的皮實,這不很快就有些吃不消了。
另外,賈珠這孩子的心事很重,休沐日回家的時候,被賈政又訓斥一頓,就熬夜讀書,等第二天跟賈璉一起去了國子監上課的時候,人就開始高燒了,下課去宿舍的途中就暈了過去。
在國子監讀書的,每人都允許帶一個貼身小廝,畢竟來的,除了一些各省的解元是考進來的,家庭條件不一定非常好之外,大部分都是世家公子甚至是皇子皇孫。
這些身嬌肉貴的少爺們,要是獨自出行,路上出點兒什麼事兒,到時候誰負責?住宿的地方,這些公子哥又有幾人會收拾屋子?所以,必須得跟著一個伺候的。
賈璉跟賈珠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賈珠昏迷,國子監派來值班的小太醫給檢查開藥,將人救醒之後,就給送回了賈家。
賈母見了之後,就把這責任都怪在了賈璉身上,罵他是個不知道孝悌的東西,一天天就知道自己瘋玩兒,也不知道顧著點兒自己的哥哥。
賈璉被罵的委屈不行,賈赦一家子自然也不樂意,但畢竟賈母是長輩,她怎麼罵、無理取鬧,一個孝子壓下來,他們就只能受著。
最後還是賈代善得到消息趕過來,聽了事情原委之後,將賈政臭罵一頓,賈赦幾人這才出了一口氣,但兩個小的就是覺得不公平,這才寫信找兩個哥哥告狀。
林玉軒看的生氣,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搖頭嘆氣,這母子倆是真的能作死。
賈瑚這時候想到了什麼,他說道:「對了,姑姑今兒讓人來捎信兒,說是咱們鄉試結束後,得回京一趟。」
林玉軒不解的問道:「做什麼?」他本來是打算鄉試之後,就在這邊兒陪著父母,等黛玉安全出生之後,再去趕下一科的科考,畢竟,到那時,他也不過是十五歲。
賈瑚嘿嘿笑道:「年前,二伯母給珍大哥哥相看了個姑娘,好像是馮唐將軍的嫡親表妹蘇氏。」
第25章
就憑他們跟賈珍的關係,別說他們本來就沒打算參加今年的會試,就是要參加,那也得先參加了賈珍的喜宴。
賈珍的大婚是安排在九月初九,林玉軒跟賈瑚參加了鹿鳴筵之後,就趕緊帶著一整船的東西,由水路往回趕了。
林玉軒愁眉苦臉的,這船就不是人該坐的玩意兒,最後實在沒辦法,他只能用老辦法讓自己封閉五感,進入沉睡狀態逃避這暈船的感覺。
賈瑚在隨行大夫的再三保證,只是暈船之後,這才放心,但他又實在無聊,加上頭一次坐大船,鮮勁兒還沒過去,看什麼都鮮。
把船從頭到尾逛了一遍之後,就開始跟船員海釣,賈瑚是個手,運氣實在不錯,很快就釣上來了不少海物,就在他打算釣最後一桿的時候,發現魚竿猛地一沉,周圍的人立馬興奮了,有大貨,都趕緊過來幫忙。
林玉軒雖然封閉了自己的五感,讓自己睡著,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自己的神識留在外面一絲,所以,他很快就聽到賈瑚以及下人們的驚呼聲,知道是出事兒了,趕緊醒了過來趕到甲板上。
驚蟄和夏至第一時間將兩個小主子護在身後,林玉軒趕緊問是怎麼回事兒。
賈瑚指著海面道:「剛才我釣魚的時候,沒成想釣了個人,嚇得手一抖,連著魚竿都掉下去了,現在已經有人跳下去救人了。」
林玉軒順著賈瑚的手指朝海面看過去,正巧看到兩個船員浮出水面,其中一人手裡摟著個不知生死的人,那人的衣服上還勾著魚鉤,船上的其他人趕緊搭手拉人。
等把衣服上的魚鉤摘掉,人被翻過來的時候,林玉軒跟賈瑚同時驚呼出聲:「嚴大人?!」
看到是嚴大人,驚蟄就知道暫時沒有危險,所以走過去探了一下嚴大人的鼻息,然後道:「少爺,瑚少爺,還有呼吸,不過,嚴大人好像受了不輕的內傷,得趕緊醫治。」
但凡習武之人,多多少少都是會些醫術的,驚蟄跟夏至也不例外,只是不算特別厲害。
跟隨護送他們的竹笙趕緊道:「少爺、瑚少爺不用擔心,剛剛就叫人去喊大夫了,這會兒應該也快到了。」
林玉軒點點頭,他有醫術傳承,還是地府陰差,其實他已經看出來了,今日就是嚴大人的死劫,魂燈都已經馬上要熄滅了,不過遇上他,也是合該這嚴大人命不該絕。
於是,他不動聲色的對著嚴大人的魂翹掐了個訣,暫時穩住了嚴大人的神魂,不叫它們離體出竅。
這時,大夫終於背著醫藥箱趕到了,檢查一番之後,老大夫感嘆道:「這位大人真是福大命大,再晚上一個時辰,怕就回天無力了。」
邊說著,老大夫讓人將嚴大人把身上的衣服扒光,然後拿出銀針,朝著仰躺在床上的嚴大人身上的幾處穴位分別扎了一下,很快,嚴大人就把肚子裡灌進去的海水都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