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景阳宫,你可知道?”
士锦摇头,“我没有任何您的消息,可以说我的行踪一直在被他们的人监视,我今儿能遇见您,是因为方才听膳房的人说您来了,就想着到这儿候着您——”
士锦这么一说,景华簪立即警觉起来,一面朝四周张望,一面道:“错了,你不该在此处等我,你快走吧,以后我会去找你,你千万不要轻易找我。”
“没事的,他们都歇下了,我是悄悄——”
士锦着急道。
景华簪也急了,愈发压低了声音,“你说他们监视着你的行踪,可怎么偏偏你与我在这儿说了这好一会儿话都没人发现?”
“我来了,可我不却并不是来这兰林殿用膳的,膳房的人无故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听着,日后万事小心为好,切莫再如此莽撞。”
“快离开这儿!别忘了打听你们少将军的下落。”
说罢,景华簪掀起氅帽,将桑麻唤过出了小巷。
景华簪这么一说,士锦也感到了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也赶紧抬脚离开了巷子。
殿内只点了一支蜡,昏暗无比。
耶律岱钦身着寝衣躺在榻上,一手覆在额间,阖上的眸间是紧锁的眉心。
门外廊檐下,一侍卫匆匆走进与站在门口的三丹夫说了些什么又转身匆匆离去。
三丹夫神色凝重的推门进殿,“二皇子,那个士锦果然与华簪公主见面了。”
闻言,耶律岱钦缓缓掀开了眼皮,褐色的瞳仁在黑暗中却惶似猝了一层寒冰,阴戾无比。
“说了些什么?”
三丹夫又上前几步,“据说,华簪公主先是哭了会儿,而后就问起了那祁少将军的下落,那士锦说不知,后面——二人的声音就愈发小的听不真切了,再没说几句,二人便匆匆分别了。”
耶律岱钦一半唇角微微扬起,谑笑一声,眸光惶似鬼魅。
“明日那个祁鹤就要到我跟前伺候了,那士锦看见后一定会去给他们公主禀报。”
说话间,他坐起身伸出指节朝三丹夫点了点,“到时候你们都别管,让他告去!”
“是,那卑职这便退下了。”
三丹夫说罢,退后几步转身要走,却又被叫住。
耶律岱钦顿了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到太医院去请个太医,亲自带到景阳宫去,她的侍女病了。”
三丹夫一征,“您方才不是——不同意——”
“叫你去你就去!”
耶律岱钦深邃的瞳孔泛着幽幽的光,“我现在又同意了不行?”
三丹夫惶恐,低下头却偷笑,“是,卑职这就去。”
景阳宫。
“桑麻,”
景华簪看着青娥的脸发了一会儿怔,“你去寻几根银针来,就在偏殿右首的柜子里,再去膳房看看,有没有烈酒一并拿回来。”
“公主,您这是要——”
景华簪穿过头看向桑麻,疲惫的抬手撑在了额间,“她的脸色越发不好了,呼吸也越来越微弱,这么昏迷着不是个事儿,我决定给她扎几针试试。”
这话说的也没错,谁让请不来太医呢,这么想着,桑麻没有反驳,转身出了殿门。
窸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景华簪阖上了眼眸靠在了床柱上。
她从未感到如此疲惫过,从未感觉如此的没有方向。
罢了,再没有方向这事儿也得一件一件的办,她在心底默默道。
可不一会儿,廊檐下的脚步声就又传了回来,间或似是还夹杂着几声说话声儿。
是极欢快的。
“是啊——真是让您受累了——”
“——不不——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