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汪节一说,有没有想过有今天?
他的回答是,有。
从看见她的那一天开始,无时无刻不在想。
……
卞雨洗了澡,抹完精华走到床边,汪节一已经在床上了,半靠床头,修长的手指拂过书页,看起来像在看书,可是周遭的气场跟结了冰似的。
卞雨知道他闹别扭了,掀起被子躺下,也不看他,伸手关了她这边的床头灯,房间里的灯光暗了一半,她调整睡姿,还未闭眼,被汪节一扯了一下,声音不冷不热,“卞雨。”
卞雨面上憋着笑转过身来,往他的怀里凑。
汪节一身上还是那股浅浅的古龙香,让她安心不少,“节一,别生气了好不好?今晚是我的不对。”
今晚是汪节一的生日,他订了南市地标式建筑的酒店顶层,可以俯瞰整个南市的夜景,细密的亮点像是被打翻的珠宝盒,在海岸线延绵。一双儿女交给育儿保姆照看,出门前的卞雨显得有些依依不舍。
近来天气转冷,小女儿有吐奶的症状,焉头焉脑的小家伙,小脸上眼睛未失神采,滴溜溜的转。
刚关上宅门,卞雨还没走到车边在廊下就被今晚的大寿星摁在墙上结结实实的热吻了一番。
冰块,红酒,美味珍馐,还有盈盈绽放的玫瑰,顺着翠绿的藤蔓,桌面延伸到桌角。
卞雨记挂家里生病的小女儿,扶着酒杯有些心不在焉。
相较孩子的母亲,坐在对面的孩子父亲眉头微皱,看着若有所思的老婆,轻轻咳了一下。
侍者推着蛋糕进来的时候,烛光摇曳,洁白的奶油镀上一层深浅的光辉,卞雨知道某人嗜甜,指尖沾了一点奶油,颇有情趣地抹在了汪节一的薄唇上,呵气如兰,凑了上去亲吻他。
汪节一扶着卞雨的腰,回应她,奶油甜蜜,舌尖挑逗,两人的额头紧贴,抵死缠绵。
卞雨被汪节一强势夺回主动权后吻得七荤八素,喘息未定,连眼儿都跟水洗过一遍似的。
汪节一抱起卞雨,准备去房间里的时候,她的手袋突然嗡嗡作响,她眸色瞬间清明,去拿手机。
果不其然,保姆的电话,说按医生定的时间喂完药,转个身的功夫,小女儿就吐了,小半个枕头都脏了。
满室缱绻瞬间消散,订得浪漫晚餐和酒店套房都付诸东流。
回去路上,卞雨握着手机,打量身旁的汪节一,西装笔挺,身姿颀长,他眼皮半垂,窗外的路灯接连,光线盖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看来心情不好。
……
卞雨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示弱,汪节一心里还带着气,忍着想要抱住她的冲动,随手合上书放床头柜,两指摩挲着眼皮,看起来有些疲倦。
卞雨识趣地帮他揉着太阳穴,不忘打趣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怎么还跟个小孩闹别扭似的?”
看来,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个小男孩这话不假。
这么一说,听得小别扭睁开了眼睛,平日眼梢上挑的眼睛,现在眼尾低垂,警告性地叫了她一声,“卞雨。”
卞雨诶了一声,安抚地亲了一下汪节一的鼻梁,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四目相对,听见他开口,“你爱不爱我?”
“你说呢。”
卞雨回望汪节一,这时好似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觉得隔壁睡房的小儿子又嚎啕起来,她侧耳听,又没有什么动静。
察觉到卞雨又走神了,老大不爽的汪节一隔着睡衣掐了一下她。
卞雨反应过来,瞪着眼睛,说出口倒成了娇嗔,“诶,疼……”
汪节一握住卞雨的手腕压在床垫上,他薄唇微掀,笑起来撩人心弦,“娇气包,掐一下这么疼?让我瞧瞧。”
卞雨知道他又要借机欺负她了,汪节一望着她,“掐的有点红了,我给你亲亲?”
卞雨说不要,就在两人亲得火热时,保姆急急忙忙就闯进来了,“太太,又……”
话没说完,保姆转过身去,脸颊通红一片,暗骂自己做事不经大脑,冒冒失失的,连门都不敲。
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幕,被她破坏了。
卞雨推开身上的汪节一,拉好已经褪至腰际的裙子,裹了一件宽大的睡袍噼里啪啦跑去隔壁房间。
小女儿吐了一点,瘪着小嘴哭成一团,卞雨从摇床里把他抱出来,抱在怀里哄。
保姆重新致电医生,询问怎么处理,在旁边有条不紊地重新调配药水。
卞雨探儿子的额温,摸了摸他的小脸蛋,他还在哇哇大哭,她着急又心疼,束手无策。
抱着抱着,卞雨注意有人走近,是汪节一,他从她怀里接过小女儿,抱在怀里轻轻地颠,对上卞雨着急的眼睛,“没事的,别怕。”
像是在对小女儿说,又好像在对她说。
保姆帮着灌下药水,孩子的嘴边浅黄的药渍,卞雨取了毛巾擦干净他的小脸蛋。
汪节一不太会哄小孩,现在耐心颇足,有节奏地轻拍着,卞雨站在他的身边,见他长指间金属的光泽微闪,是他们的婚戒,她总是忽略了生活里一直都存在着的细节,最后她抑制不住地眼角含泪。
两人齐心协力,终于把焦躁不安的小女儿哄睡着了。
深秋的夜晚,外头的风轻轻拂过露台的绿叶,叶片轻点,汪节一拉上厚重的窗帘,南市繁华的夜景消失在天鹅绒的窗帘后面。
满室寂静,卞雨坐在地上,长长的卷发披在身后,摇床的栅栏间疏均匀,孩子沉静的睡颜让一天的兵荒马乱回归平静。
汪节一转身,看见卞雨坐在地上,他弯腰去抱她,“地上冷。”
被卞雨轻轻一躲,她拉了拉他的裤腿,示意他也坐下来,“有温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