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青淡定地走进屋子里,尖锐的高跟和地板摩擦,出“扣扣扣”
的声音。她走到沙上边坐下来,木质的沙上垫了柔软舒适亲肤的厚垫子,地上铺了一大块浅灰色的毛绒地毯。
一个直径只有4o厘米左右的木质圆茶几。
上面摆着一瓶多色小朵玫瑰的永生花,恬静淡雅,在她看来却是很小家子气。
徐冉不想污染自己的眼睛,但是又不得不面对事实。事实就是这个女人是冲着他来的,而且还要祸及周围的朋友。
他简单的八分白衬衫,一条深蓝色牛仔长裤,一双帆布鞋。头打理过了,很柔顺很蓬松,不再是乱糟糟。
他就站在阳台上,等何青青在一张沙上坐下来后,他才在离她最远的一张沙坐下去。
何青青贪婪地望了他一眼。年少大学里人才济济,人群里惊鸿一瞥,到现在几年了,她依旧念念不忘。再次相见,他依然能让她惊艳。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人总是有一个改不了的贱毛病,能轻易得到的都不是最好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你说她这么多年,遇不到一个好的吗?不是的,她遇到很多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不管是靠自身还是靠家族,都有很不错的青年才俊。
但是对她熟视无睹,爱搭不理的,就只有这么一个!
这个人让她魂牵梦绕,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每每要安定下来却又立刻反悔,不甘心,很不甘心。
她为他那么屈尊降贵,付出那么努力,使了很多心机却得不到,他就是天上的月亮,是独一无二,是最珍贵的那个。
她也是天之骄女,再珍贵她也要摘星捞月,把他从别人的女人身边抢过来。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魔怔了,之前做梦都想把徐冉找个机会绑了,找个别墅藏起来。但是一头难以驯服的狼要是变成家养摇头摆尾的家犬,她又不喜欢。那他跟其他人又没有什么不同了。
所以这次在母亲催促她去跟父亲合作的企业的那些长辈家里有年轻人相亲时,再也忍不住,联系了几个大学时特意拉拢过来,为了得到徐冉动态的同学和学长。
在李柏东那里得知他如今年轻有为,还至今单身的情况,就不顾家里父母长辈反对,偷偷跑出来,找了过来。
结果她得到了什么?
她这副鬼样子回去的话,不仅大家都会笑话她,长辈更会对她失望至极。那以后她想做什么就失去了话语权。
气氛一度很诡异。白晓荷说不清这个场面是什么戏码,反正不是正宫小三的戏,因为关系不成立,也不是两女抢一男,对象不对。
何青青也没有拖延,利落地从自己名牌包里拿出一沓空支票和一只黑色签字笔推给离她最近的白晓荷:“写个数字吧,离开他!”
什么情况?还有这等好事?
白晓荷心思雀跃地看了一眼徐冉,闪烁的大眼睛里出现了两个“bu1ingbu1ing”
的人民币符号“¥”
。小手暗搓搓想伸过去。
她真的可以不用努力就走上人生巅峰?
不是,她不过出国几年,然后又去了西藏呆了两年,眼界见识就这么封闭了么?现在国内都流行假想情敌拿钱砸人,而不是未来婆婆用钱赶人了?
徐冉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不要以为他看不懂,这家伙看他的眼神就像在代物估价。他相信要不是碍于他在跟前,这家伙绝对毫不犹豫伸手拿支票写上一个天文数字,把他当展览会上的艺术品拍卖了。
何青青坐在沙上,坐姿优雅,背挺得直直的,就好像她这个人礼仪涵养就是比别人高一等。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宅子里的装修摆设,装修很简单,家具也不多,该有的都有,该多的不多。
简单又温馨,住情侣刚好,住夫妻又不像个家。
徐冉和白晓荷两个的小动作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在心里不免得意冷笑,在她意料中,又好像有点意料之外,这两个人的感情也没有她想象中的情比金坚,坚不可摧。
她也不在乎白晓荷写的数字她能不能承受,能承受就给钱打了,就算不承受,她目的也达到了。
她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
她静静地,细细地看着,慢慢地思考,她想象着这两个人感情就像一个完美无瑕的鸡蛋,只要轻轻一敲就有间隙,那条间隙会从细丝慢慢断裂成不可修复的裂缝,最后这个鸡蛋碎成两半。
想到这里,她从心里涌出一股暖意,感觉整个人都快活了。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安稳踏实。
白晓荷也就是逗逗徐冉,顺便再逗逗何青青,她自己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的。不说她和徐冉没一撇,就算有一撇,那徐冉也太值钱了,这么值钱的男人收藏价值不是更高吗,卖啥卖?不卖!
“何小姐,我大概了解了你对我男朋友的情谊。”
白晓荷扬起一张自信的笑脸,故意把“男朋友”
三个字咬重了语气。她伸手把空支票轻推回何青青面前,“收起来吧,我要的数字你也给不起。你觉得用金钱衡量我们的感情,是在考验我们之间的分量,同时也拉低了你的人格魅力。”
能用钱羞辱人的,是暴户做派。正常人谁手头里有几个钱到处撒?还是得不到的人,给了意义也不大,看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