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叹口气,揉揉额角,上前一步,打断花恋蝶沈醉的狂笑:“恋蝶,别光顾着笑,你的医治好像还没完成。”
他指了指放在玉钵中的暗黑药膏。
“哈哈……哈哈……哦,对哦,还没完呢。”
花恋蝶终于从狂热的兴奋中回过神,笑眯眯地在红罗颊上亲了一口,“多谢红罗夫君的提醒。”
指尖划开手腕,往药膏中滴入数滴强化药效的鲜血。用手拌均,然后细细涂抹在青锦的手腕和脚腕上,裹缠好白布。
这时,红罗已从小炉上端来药碗,吹温了药液,在花恋蝶的帮助下,将药液小心翼翼地喂进青锦口中。
花恋蝶起身从药箱中抽出另一张干净的麻布床单抛给还处于混沌状态的弦络,淡淡道:“姐知道你们崇拜姐的医术,不过发呆也该有个时间限度。去,马上把你家少主身下的床单换了。炉上熬制的消炎药液按一日五次哺喂,暗室内随时注意熏醋擦抹烈酒。每进出一次,你们都要记得包发换衣。每日辰时到姐这里来领强筋药膏,人若是醒了,要求静养,不得动弹,直到姐点头为止。”
边说便脱去沾血的麻布外袍,揽过红罗的腰便要向暗门外走去。
“二倌主,暂请留步。”
弦络突然出声,迅速将手中白色麻单塞入勾云手中,几步奔上前,噗通一声对花恋蝶跪下,眼中含泪,声音哽咽道,“弦络多谢二倌主对少主的救治之恩,也多谢二倌主对我夫妻的救治之恩。”
咚咚咚,她毫不偷工减料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花恋蝶微侧脚步,慢慢在她面前蹲下,手指摩挲着下巴,满脸兴味地盯着她额头上突然冒出的青红大包看了片刻,猛地出手狠狠按下。
“啊──”
暗室内回荡起低沈憋闷的凄厉惨叫。
“啧啧,弦络,你这女人的忍功不错,勉强能配上勾云。”
她唇角斜斜弯起,痞性十足,“其实你不用拿这个大包来感谢姐,姐说穿了也只是投桃报李而已。三个多月前,若不是你听话地舍身扛着姐来到依君馆,姐也不能娶到红罗夫君不是?至于救治你家少主么,一是姐的红罗夫君命令在前;二来么,也亏你家少主生得好,勾起了姐怜香惜玉的情怀。”
她拍拍弦络额上的大包,直起腰拥着红罗转身迈步。
走到门口边,脚步略略一顿,似是不经意地又抛下一句:“对了,弦络。你家少主的内劲太过刚猛,为了避免出现术后意外,还是先让它被毒药封着吧。你不用心急,姐迟早会帮你家少主解开的。”
回眸冲还跪在地上,神情呆滞的女人抛出一记秋波,娇声道:“你放心,姐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大夫,救人必定救到底,送佛一定送到西。”
“弦络,勾云,安心照顾好青锦,其它一切事情都不用过问担心。”
红罗临去前,也留下了一句认真嘱咐。
目送消失在暗门的身影,弦络抹了一把脸,搓搓手臂,颓然坐在地上苦笑不已。可怕,那个白发女人不但拥有一身神鬼莫测的高明医术,还拥有一双看透一切的洞察之眼。幸好,他们不是敌人。
“弦络。”
勾云已回过神来,赶紧将手中白单放在软榻上,奔到她面前蹲下,担心地唤道。
“我没事。”
她伸手将勾云抱入怀中,脸上的苦笑变成了另一种欣慰,“勾云,二倌主真是个怪异奇特的女人,我相信少主此次一定能越过这场大劫。”
“哼,那个白发女人,拿起刀时就如恶鬼一般,哪有那么厉害?”
勾云倚在弦络怀里,嘴里不服气地嘟囔着,心里却悄然认同了妻主的话。
“好了。为少主换置床单吧。”
弦络亲亲他的鼻尖。
“嗯。”
他扶着弦络,轻声应道。
迟来的颠鸾倒凤(一)
在香喷喷的药水中浸润良久,一身血腥味儿这才渐渐淡去。
花恋蝶从浴桶里起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暗暗感叹现在的肤质果然也变态了,在水里泡了近两个小时,居然连一丝褶皱都没起,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洁无暇粉嫩。拭净身上的水珠,披上与红罗夫君配对的情侣牌水红单衣,又在手上仔细嗅了嗅。唔,淡淡的暖阳味中含着一丝清幽的药香味儿,味道不难闻。
淡色唇角微微勾起,澄透的烟灰眼眸中摇晃出一圈春情波光。
现在手术做完了,美男子也救治了,终于该轮到她和红罗夫君施行早就约定好的颠鸾倒凤了。施施然跨出洗浴间,绕过屏风,步入卧室。床榻边的案桌上烛光摇曳,红罗夫君看样子刚刚行功完毕,正神清气爽地倚靠在床头翻阅书卷。
男人听闻响动,将手中书卷随意扔在案桌上,抬眼对她盈盈一笑,绝世芳华粲然盛开,瞬间灼亮了晕黄的卧室,也让她的心儿不受控制地砰砰砰欢跳起来。
凝神瞧去,红罗那头棕黑滑润的长发用一根水红绸缎拦腰松松系住,斜斜拢到了右肩处。水红单衣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弧线和小半个莹白瘦削的胸膛,一点桃红茱萸在单衣中若隐若现,诱惑而性感。
“红罗夫君──”
花恋蝶看得目光大炽,舔舔似乎有些干渴的唇,腻软地甜唤一声,几乎是飞一般地扑进了男人怀里。揽着他的脖颈,撒娇地扭动身体,在他身上磨蹭不休。
红罗张开双臂揽上她的腰,笑吟吟地任由她如绞糖般在怀里蠕动,温润媚丽的狭长黑眸中满是浓浓的宠溺和柔情。
“恋蝶。”
他柔声轻唤,揽在花恋蝶后腰的修长手指沿着纤细的柳背缓缓抚按而上,爬过修长的脖颈,托住美丽的后脑,插入柔软如丝的白发中,画着圈的揉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