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链没来得及拉,看着狼狈不堪:
“活腻了?你有病啊踹老子??道儿这么宽不够你走?”
旁边人看了贺远川一眼,张了张嘴没说话,伸手去拦同伴:“上课了,走吧——”
那人一把甩开,提手指贺远川,还想骂几句。
面前站着的人个儿高,垂眸定定看着他,看不出任何情绪,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冷。
他突然情不自禁地收了声儿。
脚刚往后挪了点,便看见一只手伸出来,直奔自己,揪住他的头发,一言不发地往边上拖。
力度极大,头皮像要被生生剥离开的疼。
他疼得直“喊:“啊啊啊疼疼!放手——”
贺远川面无表情,随手拿起身侧靠着的脏拖把。
捅了过去。
由于厕所这事儿,贺远川再次被记了个大过。
他动手在先,全程自己也没吃着什么亏,给那俩打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该赔钱赔钱,他认。
校园里议论的声音自此显而易见地小了许多。
之后,贺远川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找方法让程澈开心。
有时是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是紧紧的拥抱和温柔的亲吻。
他不再撒娇说自己要吃哪家哪家的包子。
而是很早就起来,根据程澈的口味去常买的店里买现做的,带到学校后的梧桐大道,看着程澈吃完,两人再一起回班级。
甚至搬出了自己尘封多年的吉他,从校外找了个吉他班,歪歪扭扭地练了几天。
其实他练得不错,但为了哄程澈能多笑一点,故意弹得结巴又磕碜。
他用了很多的心思与力气,不厌其烦。
尽管如此,程澈还是一天一天地逐渐消瘦了下去。
上课时坐着的背影像是在听课,但贺远川知道他在走神。
下课时就趴在桌上,看着没有精神。
程澈开始频繁地发呆,那双桃花眼里失去了一些光泽。
有时两人在外面吃饭,程澈会出去接个电话,回来便吃不下,剩个半碗说不想吃了。
贺远川心里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每天晚上程澈很早就睡了,他俩一直通电话到程澈睡着,听到那头呼吸声渐匀,他才去洗澡。
有时电话就这样连一整夜,到第二天早晨互道早安后才挂断。
他也跟着瘦了一些。
去年的衣服翻出来,穿在身上打晃悠,刘姨看见了很是担忧:“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偶尔也会问:“小川,最近那个小伙子怎么不再来了呢?”
晚上贺远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
瘦得多的那个其实并不是他。
秋天天气转凉,就这样慢慢直到有一天,程澈突然又开始笑了。
像是从那片阴霾中走了出来。
尽管时不时仍然会有窃窃私语的打量,但是程澈不再在意了,只是偶尔还是会出去接个电话。
程澈不说,贺远川也不问。
他们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在梧桐大道上聊天,弯着腰大笑。
太阳下山的早,傍晚看不清人,他俩在梧桐大道上,张开臂朝前跑。
“跑起来,”
贺远川转头看身后的程澈,“我俩比赛谁跑得快。”
“跑到哪儿去啊,”
程澈拉长声调问:“哪里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