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姜念病情拖的嚴重了,加上高燒引起了身體的不良反應,心率也不穩。
她在醫院已經躺了兩天了,到現在也沒有醒來的趨勢,就連醫生也沒有決策,只能等她自己醒。
舒雪擦掉眼淚,抬頭問顧時州:「顧政委,6團長什麼時候回來?」
顧時州沉默了片刻才說:「不知道。」
他跟6聿那邊一直聯繫不上,破例給長打電話問6聿的情況,長那邊說暫時無法提供6聿的信息,他知道6聿的任務都是軍事機密,不會給任何人透露,看著姜念昏迷不醒的模樣,他心裡也難受。
這次的任務需要暗地裡潛伏,危險性極高。
距離6聿歸來的日子已經了半個多月,想來應該是那邊又有了什麼變動。
舒雪的孩子讓田麥幫忙帶著,她這幾天都在醫院照顧姜念,田麥做好飯讓陳堯給她們送過來,顧時州請了幾天假,和舒雪一直陪在病床前守著姜念。
徐燕來部隊找姜念的時候聽說了她的事,著急的趕去軍區醫院,讓顧時州幫忙簽字才看見姜念,也就十天沒見,姜念瘦了一圈,跟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一樣躺在那,要不是那熟悉的眉眼,徐燕都不敢認她。
之前還是個愛說愛笑的小媳婦,轉眼間就病懨懨的昏迷著,徐燕都不敢想姜念這些天受了什麼罪。
徐燕把這事告訴呂國生和婆婆,讓婆婆照顧好三個孩子,她在醫院照看姜念。
晚上的走廊里亮著微弱的燈,顧時州靠著牆,從褲兜里取出一封信,看著信封上字跡,嘆了口氣,病房裡有腳步聲傳來,顧時州將信封裝進褲兜,看到走出來的徐燕,問道:「怎麼了?」
徐燕道:「我打點熱水,給姜念嘴唇抹點水。」
顧時州道:「我去打。」。
漆黑森冷的樹林裡風聲簌簌,有腳步聲踩過落葉跑向樹林深處,一道披著綠色樹葉的身影追過去,紛沓的腳步聲接踵而來,驚飛了樹上休息的鳥兒。
槍聲響起落下,夾雜著男人威懾的吼聲。
有人沉聲說了一句:「6聿,那邊!」
腳步聲一瞬間沖了出去,樹林裡竄著幾道身影,刷刷的落葉聲掩蓋了刻意放低的腳步聲。
姜念恍惚的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幕,身前是望不到前方的樹林,身後是看不見的山崖,她站在中間,單薄的身影在冷風中脆弱到被一股風就能吹散,前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穿著軍綠色軍裝的6聿出現在對面,姜念才回過神來。
她又夢見了6聿被殺的這一幕。
姜念看著暗夜裡那張模糊的輪廓,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去,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她想看清6聿的臉,半年多沒見,她真的好想6聿,哪怕是在夢裡能見他一面也好。
「6聿……」
她的聲音被風吹散,不留一絲痕跡。
這一次夢裡面的6聿好像瘦了,顯的稜角分明的臉龐更加鋒銳冷俊,男人眉骨冷冽森寒,深黑的眼底翻湧著黑沉的凝重,姜念第一次看見這一面的6聿,就像是暗夜裡蟄伏的孤狼,隱藏著嗜血的獠牙,隨時等待獵物出擊。
他手裡握著槍,後背抵在粗壯的樹幹後,側頭在聽不遠處的動靜。
姜念就站在距離他幾步之外的地方,她發現這一次夢裡面的6聿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還沒等她去想哪裡不一樣時,不遠處陡地傳來腳步聲和槍聲,6聿如迅猛的獵豹一瞬間沖了出去,眨眼間只剩下了一道殘影。
她順著6聿離開的方向追過去,遠遠的看見6聿將兩個人摁在地上,手裡的槍抵著兩人,遠處衝過來了幾個同樣穿著軍裝的男人,手裡的光束從6聿身上晃過,姜念終於看出了哪裡不對勁。
6聿軍裝里露出來的襯衫衣領是她親手做的,白色的衣領上繡著一朵很小的葉子,和她的衣領上的花朵是一對,他身上的軍裝和她之前夢到的也不一樣,不再是被樹枝勾的破爛的,身上和臉上也沒有傷痕。
這不是前兩世的6聿,是這一世的6聿!
她夢見了這一世的6聿!
他還好好的,他沒事。
姜念捂著嘴止不住的哭啼,看著那幾個人將兩名罪犯拽起來帶上手銬,她不敢掉以輕心,因為之前的夢境裡都是在罪犯被帶走後6聿才中彈的,姜念四處張望,最後看向6聿的正前方,每一次的夢境裡,那顆子彈都是從他的正前方忽然出現。
姜念發現6聿好像也在盯著正前方,她知道6聿也在等那顆隨時會出現的子彈。
她踉蹌著步子跑過去,剛跑到6聿身後就聽見後方傳來一聲槍響。
「6聿,快躲開!」
姜念驚慌的嘶吼,什麼也不顧的轉過身伸出手臂擋在6聿身前,那顆子彈穿過樹林,貫穿了她的胸膛,她清楚的聽見了子彈入肉的聲音,聽見了身後的悶哼聲。
姜念心臟一陣陣抽痛,身體也瞬間破碎成光,她甚至來不及轉頭去看6聿的情況就消失了,白茫茫的空間裡只傳來一道低到幾乎被忽略的聲音。
「念念」
是6聿的聲音。
姜念什麼也看不見,6聿的聲音也很快消失不見,眼前白茫茫的一幕逐漸變成了世紀的家裡,原本坐在飯桌上談論飯館的家人也不見了,倒是從樓上傳來媽媽驚慌的尖叫聲,不停的喊著她的名字,下一刻姜念看到爸爸抱著她跑下樓,爺爺奶奶和媽媽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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