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给满满穿好寝衣,又盖上被子掖了背角,她才在床边坐下,刚好侧过身对?着顾无惑。
顾无惑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
这四年来,他对?温芍和满满的生活一无所知。
所以他很想看看。
他也已经明白了温芍的用意。
她住在主屋,却不愿再与?他同床共枕,所以要把满满抱过来,就像他们成亲那一日,满满也是睡在他们中间的。
温芍果?然对?他道:“满满刚到陌生地方,还是和我睡。”
床上的满满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意思,眼睛滴溜溜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听温芍说要和她睡,所以很开心。
顾无惑自?然不会勉强温芍,于是点了点头。
温芍道:“若你真的要睡这里,就三个人一起睡。”
“不用,我去旁边厢房睡,这几日还有?事,我在这里也会打扰你。”
顾无惑道。
那么几日之后呢?顾无惑没想过。
温芍也没想过。
反正?她现在是绝对?不会让顾无惑再碰她的。
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无妨。
“那好,我们这就要睡了,”
温芍定了定神?,继续说道,“王爷出?去做自?己的事罢。”
顾无惑知道这是她下了逐客令了,她让他走,他亦不会继续在这里纠缠,于是只上去摸了摸满满的头。
“你们好好休息。”
他说完,便转身从烟紫色的帷帐中出?去了。
脚步声渐远,然后再也听不见。
温芍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直到听见满满开始滚来滚去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按住满满的小身子,重新把他塞进?被窝中。
“你该睡了。”
***
回?到建京之后没几日,春意便越发浓烈起来,南朔的时气较之北宁要稍稍热一些?,眼见着便要春深了。
满满自?小一直待在北宁,乍然来到建京,倒有?些?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他又好玩,每每总是玩到满头大汗,回?来之后却又热到恹恹的。
温芍便做了樱桃酥酪给他吃,又告诉他,若要吃樱桃酥酪和其他好吃的,便不能玩得那么疯,否则在春日里就着了暑气,到了夏季又要怎么办。
满满还算听她的话,看在那口吃的份上也爽快同意了,但温芍也不愿一直拘着他,于是约定了时间,每日早晨和黄昏时让人带他在府上到处玩一玩,有?时她得空也会自?己带满满出?去。
她每日只管与?自?己有?关的事,其余王府的事却是一概不理会,木桃见了倒也不说什么,大抵是明白劝也没用,便也由着温芍去了,只能等她自?己想通。
而北宁那边送过来的嫁妆也很快就到了瑞王府,崔仲晖送的那一份温芍没有?花心思去看,只让下面的人去清点然后挑出?几样?能用的再入库,而秦贵妃的则是她亲自?清点的,足足点了好几日都没点完。
这日午觉起来,木桃便又拿着单子与?她一同核对?,秦贵妃把原本要送给温芍的田地庄子都折算成了其他东西,或是金银首饰器物?,或是银钱,银钱倒是好点,但其他的光看单子都觉冗长。
然而温芍才不会嫌麻烦,这是秦贵妃送她傍身的东西,也是秦贵妃作为母亲对?女儿的心意,她不敢辜负了母亲的一片心。
每每想到此处,温芍在心里总是要叹气的,到底还是她与?秦贵妃母女缘浅,临到头还是走了,温芍同样?也明白,秦贵妃还有?着许多要费心的人和事,她永远不可能是秦贵妃的唯一,这样?的结局其实也算不错。
正?点到一对?白釉绿彩长颈瓶,便看见有?一个小丫头急匆匆跑进?来,对?温芍道:“王妃不好了,小郎君碰见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