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尴尬的笑笑,一直惬意张狂的笑脸不免有些发黑。轮烜话语中的暗藏的意味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很难让人服气,但此刻他还没有发疯到在这档口和他比上一比。
转头对一旁伺候的童子低声交代了几句,罗金摸了块青色牌子塞到他手中。只见那童子恭顺的应了一声,起身领着周遭一干侍奉的美人退了出去。待众人都离开后,罗金自己倒满了酒杯,懒洋洋的靠躺在轮烜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到底也曾是这荒漠里的人,难道就没听过五爷的名号?”
“半月斋的五爷?”
轮烜讶异的接口。
这名号轮烜还当真听过。人也见过,不过却是在他跟着纱琳离开荒漠之后的事情。据说这五爷是荒漠中的异数。没人知道他打哪儿来,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甚至没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大家都知道他虽然好酒也好美色,却是个只能结交不能惹的人。他在运莱山角建了一座宅子,自己起个名字叫做半月斋。每年总有多半个月会住在那里。其他时间任谁也找不到他的踪影。这多半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可也不短。但这位五爷是满不耽误。凡是有出名的美酒或美人的地方,这位五爷都要借这段时间去转上一遍。弄得每年这个时候,那些风月场内出名的美人身边总会多了许多想和五爷拉关系的人。就连轮烜与五爷那一面之缘,也是托了当时他母亲纱琳艳名远播的福。
“除了那个五爷,这荒漠里还有谁能让人叫一声五爷。”
罗金仿佛理所当然的回答,只是不知是看错了还是什么,轮烜总觉得罗金的眼底有一道讥诮闪电般滑过。
“怎么,罗大哥与五爷有旧情么?”
挑了挑眉,轮烜将酒杯夹在指间,眯了眼细细的打量。像是突然对那酒杯上的花样产生了兴趣。
罗金瞥了他一眼,忽的一笑,道:“得了,我不探你的底,你也莫要再算计我。实话告诉你,我的人通知我,沙盗首领沙无延正在赶往曲家坳,预计明日便可抵达。你若当真想救黑衣,阻挡此人势在必行。别的暂且不提,这沙无延性情暴虐,最爱虐杀貌美之人。以你那个同伴的品貌,落到他手中你也不必救了,死了只怕还是好的。”
罗金这一番话说得轮烜面如霜降,心头仿如有孽火燎烧。“这么说你是想找五爷帮忙拖住沙无延?”
罗金微垂下眼帘,不冷不热的开口道:“那沙无延的身手只怕不弱于我,我虽应承了帮你去救人,但却不能让我的人打前锋。”
“这么说,罗大哥有把握让五爷帮忙打前锋喽?”
轮烜挑了挑眉。言外之意,五爷也不是傻子,这种让自己手下替别人垫背的事,任谁也不会愿意的。
“他若不帮其实也不打紧。你只要肯舍了你这个能提升术力的随侍,怎么着也能拖上个一日半日的。”
罗金瞪了轮烜一眼,起身将两人的酒杯倒满。
轮烜漫不经心的将酒喂到风的唇边,看他红着脸缓缓饮尽,轮烜淡淡的摇头道:“罗大哥明知道我是舍不得的。”
黑衣固然是要救的,但轮烜不可能用自己随侍的性命去换。
“舍不得就只能看你我的造化了。沙家兄弟再加上个沙无延,单凭我们三个,实在没什么胜算。”
罗金耸了耸肩,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轮烜垂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认真的对罗金说道:“无论事情成与不成,这个情份我记下了!”
轮烜不清楚这个所谓的五爷与罗金有多少交情,但他隐约看出罗金其实是极不愿来求五爷的。黑衣的事能让他尽心到这个程度,不能不说让轮烜有些意外。
罗金闻言一怔,随即意味深长的轻笑开来。“我只盼你莫要忘记今天的话才好。说不得将来我真有要你帮忙的事。”
“好说,好说!”
罗金的样子令他隐约感到有些不安,轮烜连忙打了个哈哈,把话题岔了过去。
罗金倒也识趣,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与轮烜谈论些风月之事。罗金自是说得口沫横飞,轮烜却也能耐着性子,笑眯眯的洗耳恭听。偶尔在关节之处发表些个人看法,更是招惹得罗金谈性大发,口中老子小子的一通乱叫。反倒是一旁伺候的风,见轮烜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知道暗地里翻了多少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