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押着她,陆续迈过几重门槛,而后扯去了她眼上的布。
清秀的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娇弱意味。男人挑了挑眉,轻挑道?:“难怪能入沈裕的眼,哭起来倒还有点意思。”
见容锦颤抖不已,他又笑问道?:“知道?为何绑你?过来吗?”
容锦茫然无措地?看向他,又似是受惊一般躲开?,摇了摇头。
男人嗤笑了声,手指微动,指间寒芒闪过,竟是片薄如蝉翼的刀片。他将刀片抵在容锦纤细的脖颈上,轻描淡写?道?:“你?若敢大喊大叫,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堵嘴的麻布终于被取出?,容锦几欲作呕,大口地?喘着气。
脖颈上的刀片逼近一分,尖锐的疼痛随之传来,有细细的一线血迹渗出?,容锦立时僵在了那里?。
男人欣赏着她惊恐的模样,骤然问道?:“沈裕是如何杀了秦世子??”
容锦一怔,茫然道?:“世子?死了?”
她脸上只有惊讶,并无半分被戳穿的慌张,倒像是当真不知此事一样。
男人眉尖高高挑起,似笑非笑道?:“世子?失踪那夜,你?与沈裕在一处,难道?对他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伤口的血沿着白皙的脖颈缓缓滚下,如白纸上的一抹艳色。
容锦疼得皱起眉来,含泪摇了摇头:“我在行宫时,曾听人提起过世子?失踪,再多便没人同我讲过了。”
“既然如此,那留你?也没什么用……”
男人拖长了声音,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的反应,可除了惊惧,依旧没发觉有什么破绽。
在容锦几乎虚脱之时,他忽而收起了那片刀刃,耸了耸肩:“我不习惯对女人动手,严刑逼供这种事,还是等他们自己来吧。”
血滴已经淌过锁骨,沾染衣襟。
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下,容锦跌坐在墙角,冷汗浸透了衣襟,被紧紧绑着的手也已经麻木到近乎失去知觉。
虽不知男人口中的“他们”
指的是谁,但至少算是撑过了头一关。
容锦艰难地?喘着气,终于得了功夫仔细观察四周。
这是一处看起来许久未曾洒扫的屋舍,不远处的桌案上覆着一层尘土,屋顶上也已经结了蛛网。
但房中的陈设,能看出?来绝非寻常人家。
容锦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掐指算了算时辰,几乎能确准,这应当是南林行宫中的一处偏僻宫殿。
这一路过来,她起初昏迷不醒,绑着手、蒙着眼,纵然想留下什么印迹也无能为力。
沈裕能找到她吗?
容锦知道?沈裕的本事,可眼下这种处境,心中还是难免苍凉。
日光西斜,窗棂映在地?上的影子?一寸寸挪动着,脖颈上的伤也逐渐凝结,只是稍一动弹仍旧疼得厉害。
她缩在角落里?,没哭没叫,像是已经睡熟。
叩门声响起,有人试探着唤了声“游川”
。
百无聊赖的男人立时起身,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侯府办事这般拖沓吗?”
容锦悄无声息地?抬眼看去,只见门外竟站着个轻纱蒙面的美人,身形窈窕,衣裙华丽。
而她身后的婢女呵斥道?:“放肆!”
游川抱臂而立,嗤笑了声。
一旁的侍卫模样的青年倒是客气,将早就备好的银票给了他,低声道?:“有劳了。”
“钱货两?讫。”
游川毫不避讳地?验了银票,揣进怀中,似笑非笑道?,“再给你?们个忠告,别拖太久,沈裕可不是隔日才想起去寻人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