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伯懿撇嘴似笑非笑,“我看传闻也不过如此。你断案不会就靠这些威逼利诱吧?”
玉浅肆笑笑并不理会,朝身后吩咐道:“将他同清缘关到一处,明日一早一同押回京再审。”
伯懿并不意外囚车里还有其他人,毕竟玉罗刹五日之内破了江南凶签案一事,他在来京的路上便听说了无数遍。
不曾想到,囚车的黑布揭开,这个无涯司神秘兮兮一路押解而来的凶签案凶手,竟然是个慈眉广目,还在盘腿而坐、闭目念经的年轻僧人。
若不是方才此女子以神魔难辨之抓住了自己,自己恐怕都要怀疑这玉罗刹是不是有名无实了。
笼中僧人见有人进来,并未睁眼。手下微顿一刻,便又继续旁若无人地念起经来。
黑布再次落下,连同伯懿一同被罩在了无光无影的黑暗之中,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闲靠,听着缥缈的诵经声,嘴角噙笑。
今日虽意外颇多,但也总算没有白走这一趟。想到墙内那语带苍悲的《程氏碑》,他眼角微润。
虽当时变故丛生,他们还未来得及详谈,但这世上还有人记得他们。。。。。。真好。
此刻沉浸在感动之中的伯懿,却不知晓,一场围绕着他而来的惨祸,正在身后的侯府别苑中悄然酝酿。
*
翌日。
晨鼓将动之时,玉浅肆一行人已越过京城来看热闹的熙攘人群,停在了无提刑司门口。
眼下她正忧心的,是从抓到真凶的那一刻起,与凶犯或可相关的另一桩难事。不知该如何处理,正是满腹犹疑之时。
可刚一回到提刑司,看到一顶雪青色的马车停在司外,心中稍定。马车前的两匹白马百无聊赖地低头四处寻草吃,看起来似是到了很久了。
她满面春风利落下马,嘱咐四个无涯卫一刻不停,即刻将凶手押往大理寺狱。
朝中大臣未免提刑司真像绣衣直指一般私设刑狱,但凡是触犯律法的案件,贼人都要交予大理寺狱看押。提刑司里只设几间临时小牢,用以临时看管一些与案情相关之人,且不可动用私刑。
想了想,她再一次嘱咐道:“老规矩,查完了再放进去。再留两个人守在那里。”
对于大理寺的那帮草包,她一向不大放心。
玉浅肆的“老规矩”
只有五个字:防患于未然。
就如对伯懿所做的那样,提刑司抓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杜绝疑犯可能自尽的一切手段。
不仅会搜身,若是遇到女子指甲稍长,都会被剪断。更不用提那些还需要进一步审问的关键人物,直接了当卸掉下巴防止服毒。
清缘和尚被带走后,笼中就只剩下了面色不虞的伯懿。
进京后一路走来,路旁看热闹的百姓们虽不知满面慈悲的和尚与冷面俊美的公子谁是凶手,但还是对囚车进行了极为“热情”
的无差别攻击。
当她再一回头看到伯懿面阴颈赤,衣服上满是乱七八糟的菜叶臭鸡蛋,玉浅肆更是心情大好,看着这张俊脸暗道可惜,好皮囊人人怜惜,大家还是没有下狠手朝着他面上而去啊。
对百姓们的心思,她再了解不过。
手中攒了许久的臭鸡蛋,不扔可就白白浪费了。管你谁是凶手,关在囚车里的一定都不是什么好人。自然是能扔则扔,能开心一刻便是一刻。
伯懿听着清脆的笑声,面前女子歪着头,鲜美亮眼,心头愈烦躁。恨不得咬碎面前这个张扬明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