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却沉着张脸,一语不发。
香雪推了推她,“你怎么跟小姐一样,那么严肃啊!”
香凝叹了口气,“你高兴什么?刚才没看到小姐被人算计吗?要不是小姐发现那个瓶子,她身子还没好的传言就会被落实,夫人就白请她们来赏花了,说不定还会因此迁怒小姐呢!”
香雪一头雾水,奇怪道,“小姐不是说瓶子是拣来的吗?怎么又说到算计了?”
“早不早,晚不晚的,偏是要客人聚在一起告辞的时候,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香凝拧着眉,“难道是六小姐?”
她也是没看到瓶子从哪里掉出来。
香雪总算搞清楚了一点,怒道,“真是那恶毒的六小姐?”
“不然还有谁?总不会是四小姐的。”
江琳听她们一问一答,倒是笑了起来,香凝都看出其中的蹊跷,那么,大夫人定然也是知道的。她想着还真有些后怕,要不是一开始就提防着江蓉,也不会发现她动作有异,也就不会在短时间想到她用花送香的伎俩。
不过听到香凝断定说不是四小姐时,江琳却忍不住轻哼一声。
那时候江蓉坐过来的时候,江静就坐远了一些,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
没过两日,三姨娘就说抓到惹事的小丫环了,江琳让香凝去打听了一下,说是一个专门负责洗东西的小姑娘丢的,并且说要狠狠打她二十大板子。江琳听了有些不舒服,她那会儿就算指证玉瓶是江蓉的,后者也一定会抵死否认,结果肯定还是不了了之,这是此其一。
此其二,还有些她的私心和算计在里面。只是,却牵连了无辜的人,只是丢个东西,竟要打二十大板!三姨娘是故意的吧?
所以,她收拾了一下便去见大夫人了。
听到她要为那个丫环求情,大夫人也是有些惊讶,她便说自己本来是要死的人,要不是做梦梦到神仙,怕是醒不了的。神仙说任何事情都有其根源,她受得苦多是上辈子作孽太多,所以这辈子要行善积德,这是神仙的教诲。
大夫人是信佛的,她也一直对江琳的突然好转觉得惊奇,连吴大夫也说是奇迹。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似信非信,但仍是放了那丫环。
见她高兴的走了,大夫人摸着腕上戴的紫檀佛珠说道,“这丫头倒是心善。”
陆妈妈也附和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六小姐做的,她倒是没拆穿,如今还为个丫环来说情,确实心善的很。”
大夫人低着头思索了会儿,才说道,“瞧她之前的所为,我还怕心机太深,没想到还能念着姐妹亲情,而且也很有急智,若是那会儿胡乱说话,咱们江家的脸就要被丢尽了。就是不知……”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陆妈妈见状道,“夫人瞧人总是准得很,而且,也不差那么点时间。”
大夫人便点点头,闭目让夏荷敲起腿来,心里却在冷笑,瞧得准?她那会儿瞧三姨娘和四姨娘,一个都没准!
路上又遇到江蓉,江琳也没理她,擦着肩膀就过去了。
江蓉倒是恼怒的很,在身后叫道,“你给我站住!”
她回去后被三姨娘好一顿骂,当然把火都发到江琳身上了,她的计划可是天衣无缝呢,没想到居然被识破,那个香膏可花了她不少银子,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琳有些好笑,就算这次成功了,她又不是真的病,早晚别人还是会知道真相的,何必呢!
“我都没有揭穿你了,你还想怎样?”
江琳不屑的瞧着她。
这种目光让江蓉更加恼火,骂道,“你这病痨鬼,定是被妖怪附上身了!要不然怎么一病十几年,突然就好了?我告诉你,你别得意,说不定哪天又不行了,你就跟你娘一样,注定是被人踩的命!就算爬男人床都没用!哼,你娘之前还想求爹推掉曲家的事呢,也不看看什么鬼样子!爹理才怪!”
江蓉因为三姨娘受宠,所以年幼时跟生母相处的时间比较长,从小耳濡目染,自小就学了那些刻薄话。
江琳听了一股火冒上来,伸手一耳光扇在她脸上,“娘?你是在骂母亲吗?爬男人床?又是在骂父亲?”
江蓉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敢打我?”
“我就打了怎么样?是不是要去母亲那里评评理啊?”
江琳恨不得再扇她两下,想起四姨娘为了曲家的事去求江家老爷,她就觉得心酸,继而又是愤怒。这样懦弱又不得宠的人,该鼓起多大的勇气?
江蓉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要还手,可江琳早就有准备,挡住了她的手,江蓉对身后呆掉的丫环叫道,“你们还杵着干什么,快给我抓住她!”
香雪赶紧拦到江琳身前来,像母鸡护小鸡似的张开手,“你们敢动小姐!”
眼看就要打起来,远处一个人喝道,“你们干什么?”
江蓉像看到了救星,冲上去抱住那个人哭道,“她打我!二哥快帮我教训她!”
来人正是江俊,江琳福了福身,“二哥来得好,你倒是评评理呢,六妹刚才说了什么话我也不愿意重新说一遍,若是你们想去母亲那里,我也乐意奉陪,只不过母亲听了作何感想,就不知道了。”
江俊也知道江蓉向来刁蛮,可看到她脸颊上的红印,心里也是来气,说道,“六妹就是小孩子脾气,五妹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再说,女孩儿家打人总是不对的,你看看,这脸都肿起来了,你叫她在下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二哥的意思是,六妹说什么都可以?我们骂不过的便只能掉头就走?”
她眼眸一眯,“她可是坏了父亲母亲的名声,我作为姐姐的难道不应该教育一下?而且,依六妹的性子,光用嘴是说不动的,你说对吧,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