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从面前经过时,南郡书叫停了队伍,他转身面朝诸葛勇,没有言语,神色冷漠,就在诸葛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时,几块染血的玉佩被扔在了地上。
原本无动于衷的人顿时目眦欲裂。
“你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你不得好死!”
一身孝服的南善宜欲抬脚上前,却被南郡书拉住。
触及他眸中的担忧,南善宜摇了摇头,拂开他的手继续上前,走到诸葛勇身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当年你父玩忽职守,本是杀头的罪。”
“我外公却只是将你一族驱逐至青州守关。”
“却不曾想,一时的心慈手软却养虎为患。”
看着他充血崩溃的眼睛,她嘴角上扬眸中含泪,一字一句:“是你教会了南家,斩草要除根。”
“你们一族遭此大祸都是因为你。”
目光扫过他身后跪着的人:“这下十八层地狱的路你们倒也不用觉得孤单,那些流放、罢官的没一个能活。”
“南家一视同仁。”
在恶毒痛恨的目光里南善宜转身回到队伍前面,继续向前走。
棺椁正对着刑场的时候,阳光照在刀刃上,刺骨阴寒,手起刀落,血淋淋的头颅在地上滚动,鲜血喷溅,溅了行刑的刽子手一脸。
血流汇集在一起,像小溪一样蜿蜒着流下行刑的高台,一路延伸到送葬的队伍脚下。
城门大开,送葬的队伍缓缓靠近,城门外五千南荣军两侧列队神色肃穆,眸中悲痛。
街道两侧,世人哭丧相送。
出了城门,南荣军跪地相迎,没有言语,眸中含泪。
一生封狼居胥,死当马革裹尸,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样屈辱的死去,他们不甘心啊!
南善宜身穿孝衣捧着牌位走在最前面,南郡书和梁钰霜分别在她两侧,
眼看着棺椁就要走入南荣军中,格将和凌山出声提醒:“娘娘,留步。”
脚下一顿,身后跟随的神策军都看着她,只要她再往前一步,他们就会上前将人拦下。
“你们别太过分!”
南郡书怒不可遏,
这一幕也让原本跪在地上的南荣军起身,面色沉重,下意识握紧了腰上的佩剑。
城墙之上,身穿黑金龙袍的帝王居高临下,看着下面僵持不下的双方人马,视线落在捧着牌位的南善宜身上。
站在他身旁的周川眸中不忍:“皇兄……
“不用再说,朕不会让她离开。”
周朝运漆黑的眸中尽是执着
劝说无果,周川心中顿感无力,城墙之内早已经布满了神策军,皇嫂身边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若两人都不退让,只怕……
想及此,周川眸中担忧不已。
城墙之下,南善宜捧着牌位转身抬头。
系在后脑勺的白色丝带被风扬起。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视线交汇,周朝运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他知道那双眼眸里绝无爱意。
可惜他不知道,那双眼睛里是怎样复杂的情绪,若他看清了就会明白她的痛苦和挣扎。
收回视线,南善宜看向南郡书将怀里抱着的牌位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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