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很快回来的人,却还是让人失望了。
婚礼的第三天,杜鹃就要走了。
都是家里有孩子的人,在外面呆得稍微久一些,就饭不思茶不想的,舒曼和白玉英都能理解,两个人带着她往淮海路逛了一圈后,帮着人送上火车。
此后的告别,除了舒曼年后会回去一趟,办手续不说,也是对那个地方做一个正式的告别。
而白玉英就不行。
她有孩子,不可能离开,且年后也是要跟着舒安去京城。
比起舒曼,舒安要去的时间更早一些,似乎要提早进入研究室,详细的因为保密条例不曾说起,但总之年后每个人都要忙开了。
一直到除夕那天,陈锦州都未能回来。
舒曼给龚琪打了电话。
舒安问道“怎么样他怎么说”
舒曼摇摇头,眉头却是皱得紧紧的。
其实打个电话,原本不报什么希望,涉及军秘甚至可能国家的一些事情,龚琪再犯蠢也不可能在电话里说。
她得到的至少一个陈锦州暂时平安的口讯,龚琪能给的或者说他知道的也只是如此。
兴许为了这么一个消息,他也是花了大力气的。
“肯定没事的,陈锦州他聪明着呢。”
这个妹夫虽为国家做事,可也不是那种喜欢做无意义牺牲的人,不过有时候一些事情防不胜防,而且不身临其境,不到那个境况,外人也无法理解。就比如舒安自己,他此前从未想过进入那个研究室,成为其中一员。
只是因为白父的事情,几次接触下来,上头就注意到他。
他倒是可以拒绝、
只是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很难。
他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家人考虑,以及陈锦州是半个内部人,要是他的未来大舅子是个思想跟不上的人,想想以后会不会影响到他很多事情呢。
索性还好,他只是负责研究,而且也喜欢和这些打交道,这算是他唯一能接受的,与此同时,只要他不背叛国家,不做对不人民的事情,白家和舒家都能安安稳稳的。
经历过过去那么多混乱年代的人,最大的述求也仅仅是如此了。
如今有能力为家人营造这么一个环境,舒安也是心甘情愿的,以后倘若过个几年,局势再生变化,至少对他们的影响不会太大。
因着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舒安倒是不曾和家里人说起,如今也算是能理解陈锦州,他原本是空有脱离出来的人。
为何又投身进去,除了心有国家,也是为家人寻求一种保障。
陈家已经没了,他的家人自然是舒家,陶校长几人,也许还有包括那个在疗养院里的人。
过年的时候,舒曼一直和舒家人一起,自然也少不了白父和白叔以及刘小鸭。
刘小鸭以及正式和白叔放在同一个户口上,关系也是养父女了,作为后世来的人,舒曼强烈要求他们去完善这么一个手续。
这些年在舒家和刘家的生活,让刘小鸭真的从丑小鸭完成白天鹅的转变过程,这走出去,不知道的人,哪里会想到她从前是个什么模样。
白叔就这么一个说起来是依靠的人,以前白家境况不好,现在好起来了,白父对白叔根本不吝啬,白叔又疼爱刘小鸭,尽可能地往好的地方去培养。
如今端看这气质,怕也是说从书香门第里出来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言这一方面,恬静的样子虽然惹人喜爱,但舒母说起来的时候每每有些忧伤,倒是白父提起或许以后有条件可以去国外看看,兴许能有所帮助,再不行,养一个小姑娘,哪怕是一辈子,不说白叔现在攒下的那些东西,白父也是愿意。
何况他们这些虽不是亲的但也是做哥哥做姐姐的人,真的能放她不管
感情是相互的,这话恒久不变。
白眼狼虽有,但感恩的人只会更多。
随着舒家兄妹和白玉英的离开,作为剩下唯一的小辈,几个长辈都需要刘小鸭来照顾和在她身上得到慰藉。
这其实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情。
无论舒安和白玉英还是舒曼,都提过跟着去京城的事情。
但都被长辈笑着拍了一句,说胡闹。
毕竟乡土难离,家在这,根也在上海。
好在现在火车已经没有那么难买票,国家一直在努力展,过几年飞机也会慢慢普及。
临上火车前,舒曼想着就是到了京城读书也不能放松,是时候开始人生另一段进程,至少最近的目标为了以后能频繁坐飞机而不因为近前拮据感到困难,她也应该努力。
好在,78年的国家,正以一种被压抑许久到有些兴奋激动的情绪在等待蓬勃展的那一刻。
舒曼先去了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