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舟雪问他为何如此说,他道:“说他慈悲,他放任生死从不多管闲事;说他无情,偏偏为一个公义劳心劳力。”
后半句路舟雪听懂了,是说百里长情为了替予昭平反亲自重查旧案;但前半句所提的“放任生死”
路舟雪却是不解了,不知萧风灼这评价是从何谈起。
萧风灼又笑了一声,凑到路舟雪耳畔,声音很轻,呼吸几乎吹进耳朵里,弄得他有些痒:“棉棉,你道江陵那弟子为何会惨死?”
“虽说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毕竟是正道修士,是非曲直也该带回终庭去判,你那便宜师尊却是放任那弟子被杀。”
萧风灼道。
似乎是怕路舟雪不信,又补充了一句:“否则江陵盯不住他那徒弟,百里长情还盯不住么?你觉得什么样的邪祟能在渡劫大能眼皮子底下杀人呢?”
萧风灼才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注视,他一抬头便看见百里长情坐在客栈二楼,正冷冷地看着他,修士的听觉何等敏锐,何况百里长情这样的高手?
萧风灼可不觉得自己刻意压低声音对方就能听不见,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因而此刻百里长情瞪视着他,他也丝毫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他甚至挑衅般地挑了挑眉,百里长情却没同他计较,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继续闭目小憩。
萧风灼所言非虚,但于百里长情而言无关痛痒。
“江陵那弟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路舟雪自然也感受到了百里长情的注视,但就像后者不在意萧风灼说什么一样,他也不在意百里长情的所作所为,更不会妄加点评,只是关于萧风灼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他有些好奇。
“此事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江陵护不住他那几个弟子。”
萧风灼道。
路舟雪正想追问为何江陵会护不住那几个弟子时,客栈的木门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声音不大,只是在格外安静地环境下就显得突兀了。
“谁在外面?!”
卫如戈厉色道,拔出长剑轻手轻脚地靠近门口。
门外的声音忽然停了,静悄悄的,仿佛刚才的声音不过是错觉,可在场众人都很清楚,那绝不是幻听。
“装神弄鬼!”
卫如戈冷哼一声,却是直接打开了木门,只见外头一片落叶飘落,什么都没有,卫如戈毫不畏惧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夜色浓重,到处都黑漆漆、静悄悄的。
“没有东西?”
卫如戈满心疑惑地关上门,萧风灼却动了动鼻尖,嗅到一股腐尸的臭味,他是猫妖,嗅觉比人修灵敏,他当即便道:“小心,那东西已经混进来了!”
他此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大堂瞬间骚乱起来。
尽管修士们凭借着自身修为,不会像普通人一般轻易惊慌失措,可到底只是一群年轻人,面对这样毫无所觉,未知的危险就已经潜伏到身边的情况还是会慌了手脚。
也有人不信,坚信自己的感知,认定萧风灼是在捕风捉影,当即轻蔑道:“畜生罢了,总爱大惊小怪。”
“太上长老都未说什么,你倒是先咋呼起来了,莫不是你比太上长老还敏锐?”
那人说着,与身边的人对视一眼,随即不屑地嗤笑出声。
”
蠢而不自知,阁下活到现在,身边的兄弟姐妹很辛苦吧?“萧风灼冷笑一声,一句话气得那人破口大骂,他却不再理会,只看着百里长情,等着对方做决断。
百里长情自然也没有感知到任何异样,可对于他这样的大能来说,感知不到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
他想了想,驱动灵力在整个客栈周围探查了一番,果然感知到一处违和,随即用灵力将那个地方一封,而后把地点告诉卫如戈道:“徒儿,你去瞧瞧。”
卫如戈很快脸色难看地回来了,他道:“三楼尽头房间屋顶的瓦片被拿走了,有东西从那里进来了。”
这么说,就是他没有看见进来的是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