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扬在一根根摆放球杆。他会习惯把新球杆摆在左侧,因为离球桌近,大家会习惯先拿走。而他自己始终用最右侧的那根,最旧的一根。
这也是贺老的习惯,包括满场找快用完的巧粉,把新的给小辈用,也是老师的习惯。
贺老在圈子里多年受人尊敬,就是因为恪守原则,爱护小辈,能跟着这样的老师,本身就是一种荣光
林亦扬重新摆放完球杆,再看扔在球桌上的手机。他的小果儿有了回复。
redfish好。三次。
redfish十次也可以。
redfish逗你的。我脾气好,不爱生气,买点好吃的一哄就好,肯定没半小时就忘了。
这段话后,她了一个卡通熊的动态图,粉色的熊,抱着个果子。
憨态可掬地吃着,吃着,不停吃着
林亦扬的拇指,在那张图片上摸了摸。
想笑,最后也真的笑了。
她看林亦扬不回了,开始收拾从华盛顿带回来的脏衣服。
脏衣服都掏出来,里边放着一个未拆封的塑料盒,是粉色的苹果充电线。身后,同住的室友恰好刷卡进门,就瞧着殷果对着一盒充电线在笑。
限量款笑这么高兴
“你还笑得出来,都去炼狱组了。”
室友感慨。
抽签结果出来,殷果的小组有七成是悍将,全是世界排名最高的一撮人,想想就不寒而栗,简直是炼狱小组。
殷果倒不觉得什么,收好充电线“反正都要碰上,提前遇到也挺好。”
如果目标是最后的冠军,小组赛碰上谁都一样。
她看看时间还早,拿上球杆,又回去了酒店球房。
少年组和青年组在本周结束了比赛后,北城没再包场,只给每个参赛选手包了一周的个人球桌。这个时间晚了,球房里球桌空了一半,另一半也没北城的人,各国选手都有。
倒是巧,临桌在训练的是东新城的承妍,也是兼顾九球和八球的一员老将。
殷果和她不认识,也就没打招呼。
两人起初相安无事,各练各的。
等到半小时后,殷果桌上的巧粉用完了,她去窗边的纸盒里找了个新的。回来时,承妍刚好收了一局,放下杆子对她笑了笑“听说你在炼狱组,紧张吗”
殷果礼貌笑笑“还行。”
“听我师弟们说,你和林亦扬很熟”
很熟,这两个字有点奇怪,不过殷果还是回答了“对。”
“他在这边还好吗”
这问句,好像更奇怪了。
“挺好的,今年硕士毕业,也拿到读博的offer了。”
她说。
承妍没再问,又开了一局。
殷果心里面疙疙瘩瘩的,人家没说什么,就是感觉怪。
她索性放下球杆,到一旁的台球椅上坐着,想了想,还是直截了当说了。
小果我在球房碰上了承妍,她问你还好吗。
他会怎么说,她猜着。林亦扬几乎是秒回
这么晚,还在练球
完全忽略了主要内容。
她只好顺着说。
小果反正也没事做,再练练。
训练不能过度。
小果只有半小时,不多。
殷果慢慢地打出一句话你和她过去很熟吗读了一遍,删了。一个球房的能不熟吗凭直觉是肯定有什么,也不知算不算飞醋,她在台球椅上闷着坐着。
一分钟后,倒是林亦扬先过来一句话
她追过我。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