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津停下腳步。
「你對他這麼壞,他卻不想傷你。」
蔣軼自嘲一笑。
其實有些時候,他也沒這麼傻。
顧銘津轉過身,陰沉地盯著蔣軼:「你什麼意思,想告訴我黎清其實……」
他喉嚨一澀,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
「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蔣軼說,「反正現在黎清也死了。」
他有些惡意地,再次點出這個事實。
於是把剛才一番話襯得更像假話了,更像是故意讓顧銘津痛苦的假話。
顧銘津向來是個聰明人,他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他毫不留情地走了,卻在回到顧家後,打開了黎清的房間。
這是黎清住在顧家十幾年的房間,裡面的一切都染上了黎清的氣息,顧銘津的記憶是從某天,有個少年端茶給他喝時慢慢清晰。
他坐在黎清的小床上,想起蔣軼的話,又想起黎清當時離開南瓴的房子時,回頭再望的神情,又想起當時他站在黎清面前,黎清開車向他撞來,最後卻轉彎撞向了山崖。
黎清喜歡他嗎……
顧銘津心裡不由自主地浮出這個猜測,但下一秒,就被心中瞬間湧起的懼怕情緒全然推翻。
怎麼可能!
顧銘津心中忽然產生前所未有的憤恨,無法控制的情緒讓他破壞著黎清房間裡的一切。
騙子,死了都還想騙他。
騙他喜歡他,最後還想要他後悔嗎?
他不會後悔,從來不會後悔。
囚禁黎清不會後悔,威脅黎清不會後悔,對黎清做的一切都不會後悔。
房間響起里一陣砸碎東西的聲音。
最後一地狼藉,顧銘津也有些累了,他坐在地板上,靠著床,一隻腿半曲著,有一瞬間想念起了當時吸了一口的尼古丁。
思緒在此刻似乎慢慢滯緩,腦中也漸漸變得茫然。
最後顧銘津躺在黎清曾經睡過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那是這一年來,顧銘津第一次做有關黎清的夢。
很奇怪,夢裡的黎清面容有些模糊,一時端茶給他喝,一時對他笑,一時親吻他唇角。
最後,黎清面容清晰了,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黎清對他說:「我走啦,顧銘津,你要好好的。」
那時候黎清的神情應該是微笑著的。
夢境瞬間破碎,顧銘津從夢中驚醒,卡在喉嚨的字無法控制地逃了出來。
「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