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毯上趴在他腿上,手里翻着那叠资料,话不过心地说,“先生,您可真是得了个宝贝。”
“可不是吗,我可得了个大宝贝。”
他半靠在沙发上,眼神落在翻了几页之后手落在最后的账目的佟闻漓,用手掌敲了敲她脑袋,“会算账吗?”
“嗯?”
佟闻漓斜目不斜视地看着账本。
“语言类专业不学经济学。”
他像是想起来,自顾自地点头道,“也不用学太多,学个会计就行,能看懂账本,不被人诓着走就行。”
佟闻漓只顾着翻着资料,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她仰头回到:“我就按照清单发东西,至于算账嘛,您手下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他们闲着为难我一个小姑娘吧。”
“躲懒。”
他笑笑,由她去,又嘱咐到,“领物资那天,势必会来很多人,到时候鱼龙混杂,小心着点,见到可疑的人就站得远些,让男人去发。我让你去,可不是让你真去干活的,明白没?”
“明白了。”
她应声下来,合上文件,“先生,我有数的,我一个人在河内,生活了两年多呢。”
说完之后,她站起来,抱着东西在那儿恭敬点头:“先生晚安,我去睡觉了。”
“等等。”
他叫住她,“就非得回小阁楼去?”
佟闻漓一本正经:“先生,明天我还要去商会帮忙。”
他伸手去握,她却连连躲开。
“佟闻漓。”
他坐在沙发上叫她名。
“您实在是太恐怖了。”
她摆摆手,逃地像个有所准备的泥鳅
他垂眸,无奈笑笑。
还没怎么样的,就防他防的不要不要的。
第二天,先生有别的事要忙,只让fr跟佟闻漓去了商会祠堂。
这儿的祠堂跟两广地区的也差不多,高门耸立,清灰色的石狮门后像是国内明清时期的建筑。商会门外已经排了好些人了,司机带着他们从专用的贵宾通道进去
佟闻漓到了地方,fr下来给她撑伞。她今天出了一身黑,就连头上用来挡昼夜温差的绒帽都是黑色的。佟闻漓看到她挺括的风衣下她黑色小圆头皮鞋露出来,想起来昨晚奈婶送来的这身打扮。
她这身打扮跟黑道财阀千金似的。
奈婶昨晚念叨说商会祠堂,那是什么地方,先生怎么就让阿漓小姐一个人去呢。佟闻漓安慰道,fr也会去的。奈婶却说能指望那呆头鹅嘛,独有一身力气,没有脑子。佟闻漓刚想帮fr辩护几句,奈婶却拿出套衣服来。佟闻漓对这身衣服有印象,她当年觉得这衣服昂贵,没穿也没从庄园带走。奈婶却说这种场合就该穿一套这样的衣服去,这样穿一看不好惹,没人会来打扰阿漓小姐。
她现在斜眼看了看一手背在后面,一手帮她撑着伞挡着日头的fr,觉得“不好惹”
的程度又提高了一些。
高头的牌匾上刻着许多她不认识的名字,盘香倒立,祠堂还矗立着几个青面獠牙的修罗,小f就好像是修罗亲生儿子一般,横眉冷对,警惕地像是只用一只鼻孔呼吸一样。
佟闻漓扯了扯他的衣角:“小f,和善些,我们是来做慈善的。
fr这才后知后觉地挤出一个笑容。
商会的其他人已经开始搬物资了,主事的那个年纪稍大的,佟闻漓按照先生的嘱咐叫他一声钦伯,他说钦伯是自己人,她可以信任他。她抬眼望向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她也没有看出他腿脚不利索,却倚着一根缠绕着青龙的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