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门缝里看到她扒拉着门,眼底的神色里还带着没收拾好的忧郁。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不让我进去坐坐?”
佟闻漓松了手,把门打开。
小阁楼清爽干净,台灯下放着一本日期是半年前的杂志。
“晚饭怎么没下去吃?”
他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把人牵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我不饿。”
她摇摇头。
“我听奈婶说中午也就吃了一点,怎么就不饿了。”
“奈婶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你要是一日三餐都听话,还怕别人告状吗?”
“那我们年轻人,就是有时候不养生,饮食不规律的嘛。”
“嗯。”
他鼻音轻轻哼一声,“年轻的时候不规律,等老了就得了老胃病。”
佟闻漓转过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终于是笑起来,摇摇头说:“就非得说个对仗的呗。”
“走了。”
他挪开腿,放她到地面。
“去哪儿?”
他起身拿起她穿地那件牛仔外套:“吃宵夜去。”
“吃宵夜?会胖的吧。”
佟闻漓有些忸怩。
“胖点好,瘦得膈骨头。”
“膈谁骨头了?”
佟闻漓没觉得自己有被膈着。
“膈我骨头。”
他随手一捞,把着她的腰赶她出来,而后脚尖轻轻一抬,把门勾上关了,“抱着一点重量都没有,跟我抱个魂似的。”
她挤挤眼睛,踮脚黏在他身上:“易听笙,你听过《聊斋志异》吗?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人。”
他把她的手从自己马甲背心上拽下来,点头:“非常有可能。”
佟闻漓还扯着他脖间的领带:“你不害怕吗?”
他转了个面。
她的脊背轻轻地撞在门后的墙上。
他一板正经地说到:“牡丹花下死。”
佟闻漓愣了一下,轻轻地睬着他的脚尖,眯着眼笑:“你中文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也没有那么好。”
他没让开,鼻尖凑在她面前,悬溺的光落在他秋水目里,“但对付你,绰绰有余了。”
佟闻漓推开他:“你心术不正,说好是来哄我吃饭的,却像个流氓。”
他在那儿无奈地笑,张开手臂表示自己冤枉。
佟闻漓抱着手在那儿看他。
他只得再上前一步,哄道:
“那我尊敬的公主殿下——”
“您能赏光去吃宵夜了吗?”
佟闻漓笑笑,绕过他,径直下楼。
他于是拿起她的牛仔外套,跟在身后。
湄公河水最后断在西贡,由西贡流向大平洋的南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