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辆兰博基尼车厢装满了她那一桶抱着的花。
到了地方后,她甚至很嫌弃他的招摇,说他的车影响她做生意,让他和他的车都站远一点。
他只能无所事事地站在远远的地方抽烟,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出来之前fr拍着胸脯地说这车年轻,更适合阿漓小姐,他才在河内的车店提了一辆车。
他踩灭了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毛病,怎么就听了fr这样没谈过恋爱的人的建议。
不远处的小姑娘卖花卖的火热,剩下的花各种颜色都有,她扯了几张纸,搭配着一包,那普通的花束顿时就大方昂贵了起来,惹得路过的女孩子都要看一眼。
偏偏她嘴还甜,见到一对情侣,跟洞房前的红娘似的,祝福的话倒豆子似的没完没了。
明明几年前,她把那朵玫瑰递进来的时候,还那般青涩。
她瞬息万变。
她长开了,长得更出众,这让他觉得,那些频频回头的人,一定不仅仅是为了花。
平平无常的夜里她很快就把剩下的花卖的差不多了,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正准备过去,就又看见几个女孩子停留在她面前,指着她面前的渐变色黑白玫瑰问到这个多少钱。
他正要上前阻止,按照他的了解,这小财迷估计都能把他送的花也卖了。
跟他意料的不一样的是,她摇了摇头,说那花不卖。
他的步伐停住,在那儿心里暗自点头,还算有点良心,不是头白眼狼。
她笑盈盈地说了抱歉,卖完了所有的□□直朝他的车走去,开了车门,却发现打不开。
她回头,看到他就靠在车边,抱着手看着她。
“开门。”
她没底气地重复一声。
“我要是不开呢。”
不开就不开!佟闻漓心里想的是这句,但嘴上还是不敢说,只能弱弱地问:“那您想怎么样嘛。”
他侧转了身子,她随之也转了个面,背靠在车门上,他围堵她在车窗门边上,问她:“今天见面,你有没有跟我打过招呼。”
“打过啊。”
佟闻漓一脸正义,我还抱了你嘞小气鬼。
“您忘了,我打过的。”
她又重复了一次。
“你的bise呢?”
他说的是贴面吻。
他的手还扶着车门,抵在她的后腰上,来来往往偶尔路过的人都转过来看着他们。
他背对着人群,但佟闻漓依旧面对人群,她有些不好意思,只盼他能快点把门打开来,于是她把脸凑上去,靠近他的脸颊。
她以为他应该识趣地贴过来,可是他却还没有,好不绅士地让一个淑女这样在众目睽睽下伸出脖子。
“先生——”
她有点恼怒,不想顺他了,踮起的脚尖要落回地面,腰上却被一只手环过,那点力道能把她带离地面,吓得她连忙把手环过他的脖子。
“这样不就好了。”
他这个动作就让她自觉主动地贴上了他的脸颊。
他有点高,她手里还拿着那骑士玫瑰,掉转的花在画面中是旋转向下的,风微微吹来,白丝绸飘落在他的黑西装肩上。
偶尔路过的人看过来,她突然也不想挣扎了,她感受到她的脸颊触碰着他的脸颊,微微凉意的街头里那是温暖的,她侧着头,可以看到他藏在白衬衫里的脖颈,她再转一下角度,脸颊就感觉到了他下巴上细密的胡茬,他打理得很干净,一点扎人的感觉都没有,但那些颗粒感却是提醒她依旧存活着的证据。
他感受到了她微小的动作,抱着她的手没落下来,低低地问她:“干什么呢?”
这句话说的很轻,佟闻漓料想他的声带只是微微地颤了颤,但那微小的抖动因为他们面颊的贴合传到她的耳朵里,仿佛那传播声音的介质不是空气,她也不是用听觉感受到的,而是一个器官告诉另一个器官,最后再传到她的大脑、传到她的心房里。
“先生,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她把敬语改成平称。
“嗯?”
他轻轻地确认了一下,而后才缓缓说道:“没有人像你这样地靠近过我。我有什么味道,烟味吗?”
她摇摇头,依旧贴在他的脸颊上:“你的烟味很淡,但我常常能闻到那股檀木香,像是冬天残酷地去拔了梧桐树的树皮点了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