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室的布局一如他们从地下通道上来所到达的房间一样,墙面画出圆弧直达顶部。不同之处在于这间房间的墙面并非下面那间那样顺滑无棱角的圆包起天,而是有六面细叶型的墙,其尖端于房间顶部汇集。六处墙角分别立起一座形态各异的、单翼天使的纯白雕像。
“如果是嫌疑人还留在这个房间内的话,要不是墙后有暗室,要么是地下有暗间。”
波本笃定地说道。
工藤新一应和:“对,大家分头找找吧。金的小哥负责主控台,我去查雕像,墙面和摆饰一类的就交给剩下三位。”
随后,他来到贞与面前,微微屈膝与他保持平视。也使得他狐疑的表情在贞与看来更加的,工藤新一开口问道:“你和这个游乐园Ip的创作者认识的吧?”
“是啊,认识。”
贞与语气平淡地答话。只是工藤新一怎么看他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都觉得这臭小鬼从嘴角到眼神皆透露着对自己的嫌弃。
“关系怎么样?”
“不错。”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这里有什么机关?就像下面的电梯那样。”
“……”
贞与沉默了。希菲没有和他提及这里的暗室。他本以为嫌疑人会像秃毛鹦鹉一样颓废地呆在房间内等他们来擒。在猜测有密室的存在时,他的直觉告诉他,开启机关的钥匙就藏在自己与艾莉相处的某一个片段中。可是他几乎每天都和艾莉在一起,片段比影院的片库来得都多、都长,他已经在脑海了筛选甄别了一些,到现在仍然毫无收获。
贞与盯着工藤新一的脸看了一阵,直到他的表情中显现出不自在的情绪,贞与轻叹一口气,“机密。”
待工藤新一顶着一副无语气愤的表情败兴离去。贞与拖住琴酒的手一同席地而坐。贞与搓动手指,捻除手指沾上的毛绒地毯的灰尘,勾勾手掌,示意琴酒靠近,“谜底可能真就藏在我和艾莉相处的一些细节里。可我们几乎没有分开的时候,放松、重复的日常生活间,可能有些我自认为无关的细节会被忽略。所以,我说,你来找。”
“这栋大楼在今年年前建成。由希菲亲自主持,也许密室就是她的主意。建成的时候计划这一次艾莉的生日之旅,是希菲带着我们五个孩子来的。如果是惊喜,如果不是六人合力,就是机关只在艾莉能想到的地方。按希菲的想法,更可能是由艾莉领导其他人一同开启机关。因为她希望艾莉能更自信、能学会与众人相处的能力。”
贞与说话间隙抬眼看琴酒,对方神色冷峻,一本正经地躲开了他直视的目光。贞与一挑眉毛,继续说道:“但是希菲肯定会藏一个主开关,而且这个主开关一定是不……”
“主控台的这三排按钮侧面都标有美术刀片的刻痕,‘ei’。”
波本喊道,“大家有什么头绪吗?”
众人摇头,波本转头继续专注那三排36颗按键的解密。
“……一定是不简单且只有她自己有线索的。”
贞与把自己的话接完。
“这里的雕像可以转动。”
是工藤新一的声音。
贞与说话屡屡被人打断,他不满转头望去,工藤新一正摆弄着雕像转动。一眼望去,雕像的翅膀细长,微微向上倾,翅膀骨骼关节与羽毛最低处几乎可以重合。雕塑师的手艺精湛,若不是在这无窗无风的室内,他甚至觉得它的羽毛一定能随风轻荡,翅膀开合,一定美极了……想到这里,他忽然灵光一闪,他确实见过这翅膀开合的模样。
“大家把六尊雕像的翅膀都转向房间中心试一下。”
贞与提议,众人照做。为了排除需要同时合理转动的情况,也为了节约时间,贞与也独自走到一座雕像前。正如他分析的,雕像的重量很轻,内部可能用了镂空,就连小孩子转动起来也不算费。
随着六处雕像翅膀指向中心,墙面开始向下滑动退下,露出头顶的星空影像。这次的谜题藏在星空之外,九色的线与点连成不同的星座,交叠在一起。它们不随星河而动,专门等待一次机会,现身拉动人们的目光聚焦。
只是……“好像地铁的站台图啊。”
贞与不禁出声吐槽道。希菲实在是对艾莉的儿童彩绘风格理解得格外透彻。
“九天。”
琴酒出声提醒。贞与有些没反应过来,“啥?”
“九重天和九泉,你和他们聊到过。九个星座交叠,可能是仿照小孩的手法表现的‘九天’。相对照的就是‘九泉’,提示暗室在我们脚下。最终的开关,是用孩子的思维,表现出天地之间的事物。”
听完琴酒的分析,贞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所以这里的墙也不是完全的圆也不是完全的方形,估计是考虑到天圆地方的说法,再配合葱莲的特征设计的。可这天地之间,树木草石、人和动物?也没人现插槽,难道是通过感应重量?这也太容易误触了,这里好歹还是个工作场所。
贞与思索着,在房间内踱步,拉拉布条,扯扯画框,均是无功而返。他有些无助地环顾房间,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雕塑的翅膀上。葱莲是关键线索,房间内的设计也参考了它,形象、机关……突然间,贞与脑子里灵光一现,朝波本问道:“天使的翅膀可以转吗?像我们从地道上来遇到的门那样。”
“嗯?我试试。”
波本有点惊奇对方会喊自己,他和这孩子有几年没见了。现在距离雕像最近的是工藤新一和景光,就算是外人在不好和景光有交集,那小侦探也距离雕像不远……他来到雕像前,仔细观察翅膀与身体的链接处,摇摇头向贞与答复:“不行,没有做机关的痕迹,翅膀和身体是一体的。”
说话间怕孩子不死心,还动手试着摆弄了一下雕塑的翅膀。
贞与有些泄气,半靠在琴酒的身上,琴酒也不作反应,顺理成章地当起了人肉靠背。贞与瞥见琴酒毫无拒绝更无厌烦,心安理得地彻底放松了上半身的肌肉。他原本猜想云和鸟也是天地间的事物,可惜了。
天地之间的事物,还得能当作机关……贞与有些苦恼地抬头看天,嘴里嘟囔:“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