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足够棚子里面的人听到。
但棚子里没有回应,来人也不在意,放下东西就离开。
等人走远,三人才从斜坡上来。
“这人来我面前献过殷勤。”
钱老爷子拧眉道。
毕承志眯了眯眼:“这是大队上的知青,也是我战友的女儿,但她身上有古怪,凡吃过用过她的东西,都会逐渐被她迷惑心智,对她言听计从。
我刚出生三天的闺女,就是因为家里大小子受她蛊惑,被带出去夭折了。
所以老爷子,你们要当心。”
毕木舟瞪大眼睛,这才明白为什么杀人犯可以肆无忌惮,为什么毕家要隐忍。
这根本没证据,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但他信。
白着小脸急切的嘱咐他爷:“爷爷,你一定要离她远一点,别吃她的东西,我以后多干活,给你送吃的。”
钱老爷子笑:“放心吧,见她第一眼,我就感觉这孩子让人不舒服,果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毕承志点头:“我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她一向无利不起早,老爷子也尽量督促其他人多加小心。”
钱老爷子应好,看了眼背篓:“这么多东西,我也吃不完,棚子里住的,也并非全都是穷凶极恶的人,我能分些给他们吗?”
毕承志应:“家里人特地多准备了些,怎么分配,全凭钱老做主。”
看了眼棚子门口,这么长时间,还是没人出来查看,可见大家都很谨慎:“现成的来历都有了。”
钱老爷子笑。
三人也没多聊,毕承志带着毕木舟离开。
钱老爷子将严玉枝带来的东西远远的扔掉,带着毕承志带来的东西走进棚子。
这边棚子有七八个。
有的住了牲口,有的住了人。
如同钱老爷子这样的人有十多个。
三三两两分开住在不同的棚子里。
大概物以群分,人以类聚。
老爷子一来,就凭借第六感,和其中四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单独住在一个棚子里。
他们住的这个棚子,在最边上,过去三个都是牲口棚,离其他人很远,这边的动静,倒是没人听到。
钱老爷子推门进去,四个老头齐齐看向他:“刚刚是谁?拿了什么来?不会是想使坏吧?”
钱老爷子将怀里的破瓦罐拿出来:“是村子里的一个好心人,我见过那人,不是个奸诈的,可能真的可怜我们,所以送了些吃的来。
我躲在外面观察了许久确认她走了,才拿进来的,你们看看。”
一会功夫,东西已经凉的,但不影响香气飘散。
“好香。”
对于长时间没吃过一顿正常东西的几人来说,杀猪菜犹如什么山珍海味,馋得几人口水泛滥。
“能吃吗?”
钱老爷子点头:“能吃,我试过了,没毒。”
几人不再隐忍,也不用碗筷,直接上手抓着吃。
这些老爷子,曾经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落到这么狼狈的境地,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们也很豁达,即便困苦凄凉,也是人生,接受还算良好。
五人将一罐杀猪菜吃完,瓦罐下还泡了几个粗粮馍馍,几人也分吃干净。
他们可没想着留着下顿吃,下顿吃不吃得到另说,说不定还会招来祸事。
冰冷的饭菜入肚,五人一点不觉得凉,反而浑身热乎。
肚子里有货,觉都好睡不少,几人又抱成一团,很快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