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程悉感觉把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甩出脑海。这个地方不能多待了!他真的再被周述一点点洗脑,一点点变得奇怪!甚至……居然开始适应习惯了!
偶尔结束后,他在高潮的余韵中居然会冒出“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至少比以前奔波劳碌灰头土脸的生活强”
的可怕念头!
周述不在,他也没被金链条锁起来——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他知道周述在家里安了很多监控,以此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趁着周述还在路上可能还没开始看监控,他得动作快点找到手机,然后赶紧出去!
手机,手机。这样比较重要的东西,他会藏在哪儿呢?阁楼不可能,那里他起夜好多次,翻得几乎差不多了。客厅……也没有什么看起来可疑的藏东西的地方。如果是他呢?如果他是周述的话,自己禁脔的能够与外界联系的危险品,他一定放在每天都能照顾到的地方!
那不就是……他从来没允许自己进去过的——他的卧室!
程悉心下大喜,赶紧跑去他的卧室,使劲一拉门,却发现门上了锁,根本拉不开。周述这个人平时小心谨慎的要死,今天估计是真生气了,气的脑子都不清醒了,门记得锁上,却不记得锁他。
程悉不敢耽搁,连下开始寻找周述卧室钥匙的去向。时间紧,但是钥匙这种小东西只要有心藏,基本都不会被别人发现。
实在来不及了!反正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鬼地方了!程悉一狠心,直接一脚狠狠踹了过去!门锁被他用尽全力的一脚踹得螺丝开始松动。程悉连忙补上三脚,还算结实的门总算被他踹开了。
打开门,程悉傻眼了。
满墙满屋,贴的全都是他。走路的他,工作的他,吃饭的他,洗澡的他……各种角度,基本都是偷拍,甚至还有……床上满脸欲色的他。
操……
程悉咬咬牙,强迫把自己的思绪从周围许许多多的他自己身上拉回来,开始翻箱倒柜找手机。床头柜子程悉一路拉到底,完全没有障碍,却在最底下的柜子遇到了阻碍。
又是锁。
这次有了经验,程悉直接一拳砸向柜门,柜子的锁还没有门锁结实,哪里抵得过程悉的攻击,“啪”
的一声,柜门开了。
里面是他的手机,旁边放着一张不算很旧的高中毕业照。
眼下实在不是一个潜心思考的好时机。程悉干脆连手机带照片一起拿上,片刻不敢犹豫,火急火燎地冲出了周述的家门!
逃出来了!他逃出来了!
程悉在高档的小区花园里狂奔,大口呼吸着自由的新鲜空气。被圈禁之前的日子好像已经变成了很久远的记忆,他从来没有这么享受过外面的气息!
程悉不敢耽误,摸索着往小区正门跑过去。看到门口的石雕和喷泉,他才从自由的狂喜中清醒了一点,意识到这里……分明是那件事发生之前,他住的地方——那个非富即贵才能住进来的小别墅群?
周述不是个医生吗?医生的工资已经高到可以住这么贵的房子了?
手机早就关机了,心下狐疑的程悉出了小区大门就拐进一家他高中时常路过却因为嫌弃从来没去过的的奶茶店,借了个充电宝。他把情急之下随意塞进兜里的照片掏了出来,趁着手机充电的功夫仔细端详。
怪不得他看着眼熟,这不就是他的高中毕业照?
周述果然是他的高中同学?可是他没道理对这么突出的人没有印象啊,而且,他怎么不记得他高中的时候有个叫周述的同学?再怎么没有存在感,他班长当了那么多年,名单都做了不下好几十份,不应该啊。
……等等,这照片好像哪里不太对……
程悉皱着眉看着毕业照里自己的周围,突兀的感觉挥之不去……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这一排好像比较特别,不是像现在这样整整齐齐一排男生?
对啊,夏玫那丫头不是吵着闹着要挤在他和禾律中间吗?她怎么不见了,照片上没有她?
“叮叮叮叮——”
手机刚开机,无数的消息通知让它震动得快要掉到地上了。程悉被打断,刚把手机拿起来想查看一下信息,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是禾律,程悉按下接听。
“喂!程悉!你没事吧?我给你打了好几天电话怎么都没人接啊?”
“我……”
程悉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头哽住了。
那头的禾律听出他的不对劲,叹了口气,焦急的语气缓和下来,轻柔地询问:“发生什么了?”
“出了点事,见面聊吧。”
“好,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程悉报上地址就挂了电话。现在的他,真的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唯一能依靠的也就禾律这一个朋友了。鼻头有些酸,事到如今,哪怕已经逃离了那个变态,他依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些。他做错了什么?他明明从来没伤害过谁啊。
所有那些看起来似乎已经接受周述的荒唐念头,在见到阳光的那一刻,像泡沫一样破碎,变成了程悉心头漫天遍地的委屈和痛苦。
哪会有正常的、独立的成年人,能够忍受这样的圈禁和侮辱。
程悉疲惫地揉了揉泛红的眼角,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如果是多年前那个骄傲而天真的自己,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崩溃了吧。
这么多的不顺心不如意,这么多的打击,居然真的让他变坚强了呢,多好。
禾律赶到程悉说的奶茶店,就看到那个总是高傲地昂着头的男人,又一次在他面前,狼狈不堪。程悉把头埋在臂弯里,就这么趴在奶茶店廉价肮脏的塑料桌上。
他记得……程悉高中的时候,连小憩都是单手立起,优雅地拄着下巴,漂亮得像一幅画。
他把手里多带的一件大衣披在程悉身上,俯下腰,在那个格外让人心疼的男人耳边说:“走吧,回家说。”
回……家?程悉听到这个词,微微排斥地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跟着禾律上了他的车。
一路无言。
进了屋门,程悉把手里的大衣递给禾律。初秋微凉的寒气萦绕在大衣上,禾律抓过来,突然觉得天是真的冷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