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完全无法与御用的辒辌车相提并论,梁错刚上马车,其实伤口便抻裂了,但因着赶路,一直忍耐着没有说出口。
这会子他只觉得浑浑噩噩,已然不是疼痛的问题,意识渐渐模糊,愈发的不清楚,咕咚一声靠在刘非的肩头上。
刘非感觉到一股火热,梁错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额头,竟然如此的滚烫,仿佛燃烧的炭火,他伸手接住梁错,登时发觉掌心一片温暖——是血!
梁错发热昏迷过去,已然不省人事,伤口又裂开,饶是他身子骨再好,也必须立刻找大夫来医治,否则凶多吉少,根本赶不到丹阳城。
晁青云动作很麻利,找了一家客栈,帮着刘非将梁错背进了屋舍,又叫来了大夫,让大夫给梁错医治。
大夫也从未见过这么重的伤势,给梁错开了退热的汤药,又给他开了一些消肿止血的外敷伤药,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刘非亲自给梁错换药,将染血的衣裳褪下来,换上干净的衣裳。
他起身想要将手上的血水洗掉,刚一动,昏迷中的梁错似乎感觉到了甚么,挣扎着一把抓住刘非,轻声梦呓:“不要走……不要离开朕……”
刘非被他拉住,又重新坐回来,轻声道:“陛下,臣没有走。”
“不要……”
梁错仍旧在梦呓,迷迷糊糊的摇头,出了一身的冷汗:“别走……”
刘非干脆重新坐下来,握住梁错的掌心,梁错似乎感觉到了刘非的体温,渐渐的安心下来,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梁翕之在一旁抱臂看着,口中埋怨的道:“他这样昏迷,咱们甚么时候才能回到丹阳?”
他虽这般抱怨,却浸湿了布巾,递给刘非擦手。
晁青云很快回来,将熬好的汤药端过来,刘非又亲力亲为的给梁错喂药,梁错还在昏迷之中,喂药并不顺利,不过刘非动作细致小心,并不觉得厌烦,还是将一碗药全部喂给梁错。
梁翕之蹙眉道:“太宰中意他甚么?”
中意?刘非奇怪的歪了歪头。
梁翕之道:“难道是因着他的脸长得好看?那我也很好看。”
刘非挑了挑眉,道:“陛下的胸大。”
“胸……”
梁翕之一阵语塞,这一点他根本无法反驳,梁错的胸肌是梁翕之不能比拟的,都是习武之人,这会子便看出习武之人的参差了。
刘非若有所思的道:“陛下……哭起来很好看。”
梁翕之:“……”
???
梁翕之揉了揉额角,道:“若是此次咱们能顺利回宫,孤定要请天底下最高明的医士,为太宰诊治眼目!”
刘非:“……”
夜色深沉,梁错还未醒来,刘非需要守在梁错身边,以免半夜发生任何事情。
梁翕之打了一个哈欠,趴在旁边的案几上,道:“不行,我先睡了。”
为了安全起见,众人都住在一间屋舍之内,锦被只有一床,晁青云便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来,披在梁翕之的肩膀上,然后准备起身离开。
梁翕之道:“你去何处?”
晁青云道:“明日还要用马车行路,那马匹还未喂草料,晁某去喂马,侯爷歇息罢。”
梁翕之听了点点头,道:“快去快回。”
“是,侯爷。”
晁青云轻声推开房门,很快离开。
屋舍中只剩下刘非、梁翕之和昏迷的梁错三个人,梁翕之睡着了过去,梁错又在昏迷,屋内一点子声息也没有。
渐渐的,刘非眼皮沉重,席卷而来的困意是那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