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晁青云双手恭敬的接过请柬。
梁错又道:“是了,之前那个话本,是谁出钱令你撰写的?”
晁青云再次拜下,道:“不瞒陛下,此人官话并不流利,草民生在曲陵,与南赵一河之隔,常听南人商贾言谈,只觉此人似是南赵之人。”
梁错眯眼道:“你说出财币让你撰写话本的,兴许是南赵人?”
晁青云道:“草民不敢肯定,只是怀疑,还请陛下明鉴。”
燕然已然回到了北燕,等他稳定北燕局势之后,便会与北梁一起出兵伐赵,这个时候南赵若是想要耍手段,也在情理之中。
梁错道:“南赵编排刘卿与曲陵侯,难不成是为了离间?”
晁青云垂首道:“南赵临水,虽兵力并不强壮,但舟师是他们唯一能拿出手的军队,而我大梁恰恰薄弱在舟师之上,唯独曲陵舟师可以一战,若南赵有意离间陛下与曲陵侯,的确在情理之中。”
梁错这些日子也在考虑,与南赵一战,到底要不要启用曲陵侯。他与梁翕之虽然是叔侄干系,但隔阂芥蒂颇深,其中都是误会,偏偏梁翕之对此误会深信不疑。
若不启用曲陵侯,这一战或生险阻,但若启用曲陵侯,谁知曲陵侯会不会暗生反叛之心,借着举兵倒转矛头?
梁错陷入了沉思之中,罢了道:“是了,青云先生别忘了来赴宴。”
说罢,转头对刘非道:“时辰不早了,刘卿随朕回宫罢。”
二人离开破茅屋,登上辒辌车,梁错遥遥的回头看了一眼,道:“刘卿,你觉得方才晁青云的话,有几分当真,有几分是假?”
刘非挑了挑眉,道:“南人的确狡诈,但……臣以为,南人没有这般聪敏。”
梁错与刘非对视了一眼,如有所指的道:“刘卿倒是说到朕的心坎儿里了,依朕看,还是这个晁青云聪敏,可惜……他犯在朕的手里了。”
梁错说着,宽大的手掌狠狠一收,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
千秋宴,百官朝贺,诸侯朝奉,丹阳城三千名士赴宴,大梁才俊齐聚一堂。
升平苑张灯结彩,烛火冲天,将繁华奢贵的燕饮大殿,映照的灯火通明,这日是丹阳城除了腊祭之外,最大的庆典之一。
梁错在羣臣的山呼赞颂之中,阔步走入升平苑。
“恭祝陛下万年——”
“恭祝大梁万年——”
梁错走入燕饮大殿,一眼便看到诸侯席位上,曲陵侯的位置空悬,俊美的笑容微微有些凝固,但也只是一瞬,很快恢复了一国之君端雅大方的笑容,走到最上首,展袖坐下。
梁错朗声道:“今日虽是千秋之日,朕却不想过于铺张,诸臣……”
他的话说到此处,有人突然又笑又哭的走入燕饮大殿。
“小叔!”
“小叔,侄儿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