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抽了不抽了。”
陈勇缩缩脖颈,“快开场了,我去抢个好位置,老师拜拜。”
他连蹦带跳地窜向第一排,体型庞大却异常灵活。
经过多场彩排,比赛的环节裘锦程烂熟于心。他找个空位坐下,托着腮帮子看自己班的学生们紧锣密鼓地调试设备、维持秩序、协调人员。
“是不是有些欣慰?”
庄纶说。
“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裘锦程看向神不知鬼不觉站在右手边的庄纶。
“给。”
庄纶将一袋热腾腾的炒栗子放在桌面上,“边看边吃。”
裘锦程看在板栗的面子上,往左边挪了挪,让庄纶坐下。
“你记不记得以前带我打游戏,咱俩十连输,你把王者卸载了。”
庄纶说。
“好意思提。”
裘锦程掏出一个栗子,剥掉壳,“和你打游戏,听筒里都是廖家贵阴阳怪气的鸭子声。”
他缓慢地咀嚼香甜的栗肉,“你昨晚说廖家贵的下场,他怎么了?”
“毕业我回老家之后,过了一个月,我请廖家贵去澳门玩,机票酒店全包。”
庄纶说,“我兑换了五万块钱的筹码,让他去博彩,赢了算他的,输了算我的。”
裘锦程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请他?”
“那时候你把我拉黑了,锦程哥。”
庄纶捏着栗子,指甲抠出一个个月牙印记,“我回老家之前,是廖家贵说服我不要跟你讲,等办完事再给你一个惊喜,如果你爱我,你会愿意等待的。”
“你没有等,他骗了我。”
庄纶经历过贫穷和不公,他缺乏安全感,心思细腻,睚眦必报,痛恨欺骗,比起父母开明、独立自信的裘锦程,庄纶像一尾逡巡蛰伏的湾鳄。他有着小白兔的伪装和深不见底的心思,极其记仇算是一项,庄纶说,“廖家贵之所以想要拆散你我,是因为第一次聚会,你不让我给他花钱。”
“他那人嫌贫爱富、捧高踩低,亲近我、讨好我,就是为了钱。”
庄纶说,“你不让我给他花钱,等于断了他的财路,他肯定要给你找不痛快。”
“那你呢?”
裘锦程说,“你是怎么想的?”
“当局者迷。”
庄纶声音低弱,“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想明白这些道理,但你已经不理我了。”
裘锦程对此不表意见,他说:“继续。”
“他拿着我的钱,在赌场赚了两万,揣进自己的腰包。”
庄纶说,“我看他兴致高昂,又给了他三万的筹码,然后回酒店睡觉。我第二天起来,现他彻夜未归,全部身家都输进去了。”
“富贵险中求,他没有这个运气。”
庄纶剥开一个栗子,放进裘锦程掌心,“锦程哥,我知道你把他打了一顿,他嚷嚷着要让你坐牢,我给了他五万的赔偿金,他一并输给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