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清顺着胡夫人的手隐约看见一位正吟诗的小公子,因为杜家的东院虽说是和前院是连接的,但是中间还是有一道木制的屏风相隔,这也是这个院子设计的精妙之处,既能让前后两院的人隐约能看见,又不至于让两院的人完全暴露,失了礼数。
白婉清笑笑,“胡公子才华横溢,自然是好。”
说完,她不忘看向白芙蓉,白芙蓉的目光虽然也看着前院,但是似乎并未在胡公子的身上。
芙蓉不喜欢胡公子,白婉清马上便有了结论。
胡夫人见白婉清觉得好,便趁胜追击,“那不如改日,你跟着你的母亲和妹妹来我们家里坐坐,我的女儿今日没来,她要是来了,定是能和你成为蜜友!”
胡夫人的话后院的夫人小姐们听见了,前院的公子少爷们也自然听见了。
尤其是胡二公子,听她娘这么快就要拉个姑娘回家,也不禁有了好奇心。
他吟完诗,在大家的追捧中回到了座位上,然后侧身向杜焕打听名字婉清的姑娘。
“杜兄,你可知道我娘现在中意的是哪家姑娘?”
杜焕摇头,他没听说过谁家的千金叫婉清啊!他和胡二公子一样平日里都是在淮州州府生活的,没有听说过淮安县的千金闺秀倒算正常。
坐在杜焕旁边的孟斩,此时却咬了咬牙,杜焕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孟兄,你知道谁家的小姐叫婉清?”
原本这样大剌剌的打听一个姑娘家的名讳是不合规矩的,但杜焕这个人心大,而且把这两位都当成自己的兄弟,所以并未顾及太多。
孟斩不好说自己不认识,只得叹了口气,道“白婉清是白员外家的大小姐。”
姓白?白员外家的大小姐,那不就是前两日和孟家闹和离的那个和离妇?
杜焕和胡二公子瞬间惊讶,胡二公子更为惊讶,他母亲为何会给自己介绍一个和离妇?
但他们二人面上却没显,毕竟那女子是孟兄的前妻,他们再讨论下去就是在博孟斩的面子。
只是这一瞬间,他们三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些诡异。
杜焕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先是干咳了两声,然后指着钟夫人的小儿子说,“钟淮,在座的现在都咏了梅,就差你了!你来写一首,也让我们学习学习!”
钟淮是钟夫人的小儿子,也参加了今年的科举,更是拿下了甲等进士的好名次,可以说现场在座的所有公子里,他是最有前途的。
钟淮也不扭捏,直接走到中央,吟了一首诗。
“雪覆枝头映日边,寒香一缕醉心田。婉清风骨凌霜立,淡雅姿容映月娟。不与群芳争艳丽,只留清气满人间”
钟淮的诗一作,众人便听出来这是写给白婉清的诗。
杜焕和胡二公子很是意外,难道钟淮也认识白婉清?他们两个偷偷的用余光瞄向孟斩,只见孟斩的脸色变得更绿了。
钟淮自然是不认识白婉清的,但是他的母亲刚才也唤了这位姑娘的名字,他只是觉得名字好,正巧又有了灵感,索性就把她的名字加了进去,别无他想。
但后院的钟夫人却是误会了,她的小儿子难道喜欢白家的大小姐?原本对于白婉清还有些顾及的钟夫人,此刻笑弯了眼。
她的小儿子已经相了不下百个人家了,没有入的了眼的姑娘,她曾经给儿子下了最后通牒,“你如果再不成婚,就不要认我这个母亲了。”
可她的小儿子却并不买账,嚷嚷着就算是不认他了,他也不会随便找个女子成婚,可眼看着钟淮都二十五了,虽说他考上了进士,可婚事还是没有着落。
现下总算是有个看上的姑娘,钟夫人想也不想就拉起白婉清的手说:“婉清,我府上近日来了一个不错的厨子,我看你喜欢吃些花式小点,正是他擅长的,明日我让人给你送去些可好!”
白婉清受宠若惊,但其余的闺秀千金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为什么一个和离女比她们这些待嫁的小姐还抢手!这不是在打她们的脸吗?
可是她们敢说吗!不敢!
于是乎这场宴会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吃完了,白婉清发现芙蓉似乎对于今日来的这些世家公子并不感兴趣。
看来她还要再费些心再想想别的办法。
孟斩后来则全程尴尬,众人都知道白婉清是他的前妻了,这件事倒不是杜焕和胡二公子说的,而是后院的陈氏说的。
他的前妻在这场相亲宴上这样抢手,这简直是在侮辱他,所以真的是他眼瞎了吗?
回到客栈的孟斩依旧闷闷不乐,柳菲菲知道今日孟斩去杜家参加宴会,所以心里怀着期待,他一回来,她便笑着迎了上来。
“孟郎!今日杜家的宴会吃的可顺心?”
柳菲菲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孟斩的脸色更阴沉了。
“孟郎,你这是没有借到钱?”
柳菲菲的语气少了三分柔情。
“我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