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天抢地的劲头把最擅长此道的石砚都给哭傻了眼。
石玉没想到自己家小儿子能干出这种事来,又是在大儿子的生日宴上,心里烦闷正没处发泄,孟既明抱着儿子往大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懂什么叫现世报了吧,刚才进门的时候你还想打人家,就你这袋鼠似的小短手,你能够得着谁呀,你还好意思叫妈妈……你妈妈小时候比你可狠多了,直接把我的脸挠花。”
就这么随口叨唠了几句,突然被小孩子哭闹搞起来的紧张氛围瞬间消散。
石砚撇了撇嘴,小声叽歪:“小不点儿……”
动手打人的倒成了有理的一方,还挺看不上人家小。
石玉睨着他似笑非笑,“你大……打小的,你还挺有出息的,哥哥也这样打你么?”
乐着的嘴角就垂下去了,眼看着也要哭,强忍着。
这话一出,边上的人皆是松了口气。
都是有心攀谈的,肯定要帮忙调解氛围,都以过来人的身份说笑起来,有人说“孩子还小,是这样的”
,又有人说“这样才是小孩子本性,天真可爱”
。
石玉勾起唇角,看着似笑,便有人询问起来:“石公子贵人事忙,今晚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出席这种小孩子的生日宴?”
刚好唐辛出现,牵着石墨的手,小小的男孩子笔挺立在楼梯口,一身经典的黑白配小礼服,像个十足的小绅士。
石砚也是同样装扮,目不转睛地看过去,挺着身子要下地。
细看,也是想要求人撑腰。
石玉便把怀里抱着的小不点放到地上,看着石砚朝着楼梯口晃晃悠悠地跑过去,这才站直了身懒洋洋地朝着询问的人瞅过去,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道:“是我儿子,今儿来,给前妻撑撑场面。”
身畔便有声起,有人噤声,有人吸气,有人低声议论。
石玉没理会,心下冷笑,男人最懂男人,他们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男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爱以强者身份示人,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但是如果面对一个比自己更强的男人,比谁都愿做小伏低,半点不觉尴尬,目的极其明确,借机变更强。
更奇怪的是,有些男人明明已经很强,但是如果能够睡到一个更强的男人的女人,是会令他感觉身价倍增的,信心也会倍增,就好像连他自己都莫名变得更为强大。
前提是,要看这个更强的男人是谁。
如果是石玉,在场有心的男士们都要暗自掂量掂量,够不够强大到接手石玉的女人。
看来,是不够,石玉很满意,不再去听那些没有意义的闲话,看着石砚扑到唐辛怀里,看着朝他一步步走来的石墨。
走着走着,加快脚步,小跑着冲过来。
石玉弯身,张开双臂,在石墨跑近时猛地托着腋下高高举起,便听见那声熟悉的带着笑的“爸爸”
。
唐辛远远看着,父子俩默契十足,一个举高再抱住,一个搂着脖子以腿夹腰,像是演练过无数次,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爸爸含笑看着儿子,儿子夸张地比划着,说自己又长大了些,已经六岁了,还说妈妈准备了好大好大的蛋糕。
石玉问他有多大,石墨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头,吁着气说:“有我这么高,好大,好大。”
“是嘛……”
石玉在他屁股上拍了拍,“等明年,爸爸给你做个更大的。”
石墨连连点头,满口的“爸爸最好了”
、“我最喜欢爸爸了”
。
旁边的人自然也看见了,信了,可不就是石玉的儿子么,看脸就知道了,比刚才石玉抱着的那个小不点更像石玉。
偏偏石玉还要去问,“看看,我儿子,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