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礼想劝他休息,外面就送来了夙秋的飞鸽传书。
这次,不是个好消息。
他们在林中,将人跟丢了。
时礼立时清醒了不少,连忙将事情告知了楚默离。
楚默离搁下笔,灯火下的眸色深了些。
时礼以为他会怪罪夙秋办事不利,他却只是吩咐他找淮地的舆图过来。
水乔幽跟着黑衣人在陌生的丛林中穿梭,他们说走哪,她就走哪,面色没有担忧。
除了要带马同行一事,她是真的十分配合他们行事。
刚开始对方还以为她这是权宜之计,一直提防着她。
走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她留下什么记号,才稍微放下心来。
又走了一段,林中没了路,马不能再带。黑衣人见水乔幽是不会扔下马的,就请她将马交给自己处理。
他向她保证,到了江灵,他一定会将马还给她。
水乔幽瞧向前方已经黑下来的丛林,偏头望向他。
她目光如常,什么也没说,黑衣人却顿感压力。
他再次向她保证,他们一定会照顾好她的爱驹。
实在是他们接下来要走山路,走不了马,不然他也不会不让她带。
水乔幽收回视线,摸了摸马的头,取下行李,将缰绳交给了他。
黑衣人忙让人接过缰绳,将马带走了。
他吩咐可以在原地休息一会,水乔幽从行李里撕了一件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手。
她跟着他们走了这么久,没有打听过一句。
对于现在在哪里,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有什么目的,接下来往哪走等等,她仿佛都没兴趣知道。
不好奇、不打听。
黑衣人有点佩服她的这份心态,想着他们还需同行一些日子,看她是不打算问的样子,自己给她做了个介绍。
“水姑娘,接下来我们要在这山里走上几日,诸多不便,还请姑娘包涵。你可以唤我阿玖,姑娘若有吩咐,可以随时与我说。”
对于他知道自己姓什么,水乔幽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她看了他一眼,算是表示知道了,并不多说。
接下来几日,她也没有吩咐过他什么。
阿玖设想了她可能会问的问题,想好了怎么回答。
结果,一直没派上用场。
自从她答应和他们走后,她一个字也没说过。
若不是当日听她说了话,大家都怀疑她是个哑巴。
水乔幽的安静和配合给他们省了很多事情,同时,他们又觉得她这反应很是反常,心中反而不安起来,行事更加小心。
一路无事,也未现追兵,又让他们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这几日,也如阿玖所说,他们一直在各座山里转悠。
直到第七日天黑,他们才看到人家。
周围的一切,对水乔幽来说,都是陌生的。经过这几日,她看出这些人对附近山林很熟,也善于利用丛林隐藏行踪。
出了山,阿玖仍没让大家去客栈投宿。
接下来的五日,他们也都是走的人烟稀少的偏僻之地,晚上宿在野外。
水乔幽走了两趟淮北,对淮北各地口音已算有了解。
路上偶尔遇到几个路人,听到的口音都十分陌生。
她由此判断,他们没有走凤仙,而是通过山路,绕道桑地了。
两日之后,有雍国的商队带着他们入了雍国庆城,验证了水乔幽的猜测。
进了雍国,阿玖几人的状态比之前明显要放松些。
他们改成骑马,跑了三日。第三日傍晚,他们从江灵南城门进了城。
进城的时候,阿九担心水乔幽会生出事来,一直提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