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钟手指微蜷,仰头看向立在潭边的巨大画像,在玄冥冰冷充满压迫的目光下,喉结微滚道:“我尽力了。”
晚钟说着移开放在肚子上捂了一夜的双手,把两条紧并在一起的腿也卸了力道。
他擦擦脸将所有烦恼抛到脑后,拄着劈斧来到秘密通道里,随便找了个石窝,直接倒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无比满足。
醒来时晚钟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张口刚对小黑蛇叫了声玄冥,脖子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紧接着就是一道非常清晰的干呕声。
晚钟茫然的看着瞬间离自己几百米远,用尾巴支着岩壁吐个不停的小黑蛇,下意识抬臂闻了闻身上,当即也吐了起来:“呕~!”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反正身上香飘十里,已经腌入味了。
但晚钟什么都不想做……
他随手擦了擦嘴边的呕吐物,放任自己继续堕落在糟糕的环境里,萎靡不振的刚要倒头继续睡,肚皮被什么微微一踢。
那动静十分轻微,但带给晚钟的触感却像是地震海啸,足以山崩地裂。
他噌的坐起身,一手撩起身上黏糊臭的蛇蜕,一手捞过小黑蛇。借着它眼睛出的微茫亮光,认真观察起了自己微微挺动,脏兮兮的小肚子。
这回小黑蛇别说咬人,它双目大睁闭紧嘴巴,连气都没敢出一下。对着镜子正要咆哮,忽感觉大美人的肚子猛不防的在自己的脑袋上撞了一下。
它一愣,晚钟直接一跃而起,冲出通道回到蛇巢,捞起劈斧将倒在洞里早已死透,但依然很是新鲜的狐妖去头扒皮,剁掉它火红鲜亮毛茸茸的九条尾巴后,用草藤把它倒吊在树上,用石盆支在下面放血。
小黑蛇目瞪口呆,吐吐蛇信子对镜子说。
【镜子啊,镜子。】
【大美人好疯,好变态。】
【蛇蛇好害怕。】
镜子主动往小黑蛇蜷的紧紧的尾巴里靠了靠,无声示意:我也怕。
而知道蛇胎还在的晚钟则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浑身都充满了无穷的斗志与力量。
他在午阳暖照的小溪里把自己从头到脚细细洗干净,清澈温暖的溪水从皮肤上流淌而过时,晚钟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张,舒服的连脚指头都软了。
小黑蛇看着就那么赤条条走上岸来,站在太阳下擦着头的大美人,鼻血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同时,噌的将和自己抱在一起的镜子往地上一扣,语重心长的对自己的亲亲镜子道。
【镜子啊,镜子。】
【这画面太不健康了,你别看。】
说完吭哧吭哧往大美人脚边一爬,找准视角,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方位欣赏起来。
【斯哈~斯哈~】
晚钟垂眉,看着脚边鼻血和口水双管齐下的小黑蛇嗤笑一声,斥它一句色蛇蛇后,用圆润皙白的脚指头,轻轻的踢了踢它的尾巴尖。
色迷心窍的小黑蛇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它顺着大美人的修长大腿一直蜿蜒而上,卷着晚钟的胳膊盘卧在他瘦削布满阳光味道的肩头,一边吐着蛇信子蹭着大美人的下巴撒娇,一边在大美人的胸前甩甩尾巴。别提多开心了。
肚子里的蛇胎似乎感受到双亲的温馨互动,也试探着撞了撞自家父亲大人的肚皮,力道弱弱的。
晚钟一顿,良久,才抿唇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微微硬,布了薄薄脂肪的肚子。有些不自在的说:“……你,要好好的。”
蛇胎有灵,又微微动了动。
晚钟感受着掌心传来的触感,心里忽升起些许的依恋与勇气。
他在溪边支了几堆火,把放干血的狐妖剁块切片,油炸爆炒熬汤炖肉烧烤。凡有的调料,凡能想到的烹饪方法,都统统在那狐妖身上试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