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奇现在的模样,仿佛历经磨难艰险的浴血恶鬼。
他静静站在皇后床前,将皇后吓得面色惨白。
皇后没敢惊叫出声,惹得外头人注意,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压低声音道。
“你,你,你……徐京奇……”
她的另一只手在徐京奇看不到的角度,伸进了榻上的枕头里,似乎抓到了什么,迅速藏在了寝衣的袖口中。
同时口中却惊慌道,“你不是在天牢中吗……怎么会在这里?皇上赦免你了?”
徐京奇没有说话,只靠近她,捉住了她另一只手腕,声音沙哑,“跟我走。”
皇后却没有动,眼睛瞪大看着他,“你不会是……你不会是从天牢里逃狱出来的吧?”
“你猜的不错,我是逃出来的,天牢原本是我的天下,我最了解不过。”
徐京奇缓缓靠近她,眼眸泛红,一幅仿佛要赴死的模样,“阿瑞,跟我走。”
“你疯了!”
皇后又惊又怒,她猛地缩回手,下了床往外看,外头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根本没有发现皇后寝宫多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徐京奇一双眼眸几乎抓在她的身上,死死地盯着她,“皇宫中的密道我也很熟悉,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你走,离开京城。”
皇后看着他缓缓靠近自己,脚步踉跄的缓缓后退,被他逼到了窗前。
“离开京城,去、去哪儿?”
皇后慌乱地看着他。
如今的徐京奇仿佛与平日里没有任何改变,如以前的每一次一样,面对她的求助,他会镇定又温柔地说:“娘娘放心。”
可如今他满身的血,污秽与血腥气直冲鼻尖,眼眸中也隐藏着浓浓的疯劲,口中却仍旧如往常那般,“娘娘放心,我们一起去鞑靼人那儿,他们会庇护我们。”
“我已经将北明的地图和部分接壤城池的关窍都给了鞑靼那方,还剩一大半未给,我们去找鞑靼人,跟他们合作,照样可以过最好的日子。”
鞑靼人?
皇后心中一咯噔,更觉得他可怖至极。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鞑靼人会放过我们?我可是北明的皇后!”
皇后几乎有些惊慌失措,“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你与我一块儿走,便再也不是北明的皇后了,北明会有新的皇后,你只是我的阿瑞!”
徐京奇猛地抓住她的手,口中喷出血腥气,他受了极重的伤,全凭着意志力到此,如今已经快要撑不住了,“阿瑞,相信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皇后惊恐地看着他,呼吸急促,心慌意乱。
“要不你先走,先安顿下来,我再……”
“阿瑞!”
“什么人在皇后寝宫!”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守卫的声音,惊得屋内两个人都是一怔。
皇后面色顿时铁青,咬牙道,“徐京奇,你这是要害死我了!”
“你现在与我走,不会被追上。”
徐京奇依旧捉着她的手腕,将她
往内室的方向拽去。
皇后慌极了,他看了一眼殿外,外头已经被惊动,人影憧憧,脚步声与兵器声传来,一声声的都宛如催命符。
她情绪陡转,眼眸扫过徐京奇捉着自己的手,看向他决绝的背影。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方才的那个梦。
那梦中并不只有徐京奇。
她原本是小官家的庶女,自小不受宠,在家中经常受欺负,自小她就被爹爹打骂,说她又笨又坏,以后也不会有好人家会娶她。
娘亲对她耳提面命,教她争气,教她不择手段,教她使用各种伎俩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让她要做正房,要嫁就要嫁最好的!
可她已经是皇后!
如果当日徐京奇没有到内室被皇帝撞见,她永远都是皇后!
而且徐京奇他……若是已经与太子合谋!
皇后心中一咯噔,猛然想到,她听闻徐京奇一事已经交由太子萧云辞审问,如今天牢之中,如果不是萧云辞将他放出来,他又如何能如此顺利的来到这深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