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鹤年摇头,“真没有了,牢里有邱炎的人,他当时只是想让我死,没想折磨我。”
清言有了身子后,情绪就格外敏感,一点小事也要委屈地哭一场,之前邱鹤年出了事,他却几乎没怎么掉眼泪,咬着牙一股劲儿只想着尽快到京城,找到邱炎,现在放松下来,就收不住了。
邱鹤年哄了他一阵,清言就渐渐缓过来了。
邱鹤年把他放回床上,帮他擦干眼泪,要扶着他躺下。
清言躺下了,才想起来自己原本起来是要做什么,又坐起身来,他脸蛋红红地说:“我……我还没解手呢!”
邱鹤年笑了一下,摸了摸他脸颊,说:“等着,我去拿桶子。”
……
邱炎走了,把大牢里关押的杨怀和那县令也带走了。
一般来说,就算是死刑犯,也是在当地判刑执行,但杨怀这个案子的受害者人数多,持续年头长。
间接与此事关联的人员众多,有杨家的家里人和仆从,其中涉及的还并不只木陵县令一位官员。
整个县城都因此沸沸扬扬了好一段时间,影响很大,所以邱炎才把犯人押回了京城。
除了这些人,还有像刘永福、张菊这样,为了利益,为杨怀作伪证,助纣为虐之人,这类案犯就在当地就近处理。
按当朝律例,他们都被送到大北方边境流放。
这两口子从刘那里弄去不少钱,本来回去老家能过得不错,偏偏贪心不足,大老远的又回到木陵县,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那刘勇倒是没参与此事,他之前被杨怀找人打得够呛,但是养了这么久也该好了,但他父母被流放,哭爹喊娘地被押走了,他是一面都没露的。
任孝和妻子来探望岳母时,跟邱鹤年聊了好半天。
他前几天才跟县衙那主簿喝了顿酒,据那人说,那杨怀在县衙大牢里时,也很不老实。
开始时,他可能还存着侥幸之心,一脸的傲气,对牢里的衙役不大搭理。
后来,等那县令也被抓进去之后,杨怀才觉出这次他可能真的要完了。
便日日疯子般破口大骂,骂他爹娘,骂被他害死之人,骂那县令,也骂邱鹤年。
据说杨家人为了捞他,也是花了不少银钱,四处奔波求人。
可这次不同以往,审案的是皇上亲自派来的大官,谁敢插手,岂不是在自找麻烦送人头?
所以,除了趁火打劫骗钱的,杨家连银钱都送不出去,更别提找人帮忙了。
不过也不都是坏事。
犯人都被带走了,杨家人没法只手遮天了,这县城茶馆里的《怀阳记》直接改名成了《杨怀记》,又开始热火朝天地讲了起来。
茶馆里日日爆满,掌柜的和说书人都借此机会赚了一笔。
可谓是几家忧愁,几家欢喜。
……
清言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像往常一样,日日去香韵坊里忙。
他离开这段时间,李婶和秋娘虽有些手忙脚乱,但清言已经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能提前做的都做好了,流程也是清清楚楚,所以两人该做的都没落,经营得也是有声有色。
他回了店里,便和她们商量了一番雇人的事。
商定好了,第二天,清言没着急去镇上,而是去了大地里。
柳西村村民的田地分布在村子周围的山脚下,一片片的。
这个季节地里的作物都在旺盛生长,抬眼望去,入眼都是绿油油的庄稼。
清言走到一片玉米地里,现在玉米杆子还不太高,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其中忙碌的人。
清言喊了一声:“大嫂。”
大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申玟抬起头眯着眼看过来,见是清言,便惊喜地从玉米杆子之间穿过,走了过来。
等走近了,他打量着清言说:“看你气色好多了,这几日怎么样,身体可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