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杀过人,即便悲尸已经不能算作“人”
了,可她骨子里仍流淌着华国的血,而“女人”
曾经是她的同类。
那道瘦弱的身体蹒跚地向着她走来,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她已经能闻到“女人”
身上的腐臭味,看到那一块块红褐干燥的皮肤。
白鸟倚靠在墙角没有动,男人皱紧眉峰,身上的伤口让他动一下都十分困难,而眼前看起来柔软可爱的少女就像是羊入虎口,被吓傻了一般,握着一柄唐刀呆站在那里。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看到她忽然动了。
余闲咬着下唇,用力拉出手中的唐刀,刀刃蹭过刀鞘出嗡的颤音,雪亮的反光映照着她的脸。
她极力控制着语调,逼迫自己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每个字都颤抖着从舌尖滚落而出——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然而这次没有人再回答她。
沉重的唐刀被她举起,在悲尸扑过来的瞬间又斜落而下,刀尖直直地插入悲尸的胸口。
悲尸挣扎着出尖锐的怒吼,它没有死,而是挥舞着手臂试图攻击眼前的人。
余闲用尽力气抽出唐刀,又朝着它的脖颈砍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但她无暇顾及。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杀了它,没有别的选择。就像哥哥失踪后,她必须尽快成长起来,学会保护自己那样,即便她不想向前走,时间也总会逼着她前进。
锋利的刀刃砍断了皮肉骨骼,出沉闷的声响,头颅落地的声音传来,眼前怪物的躯体缓缓倒了下去。
余闲怔怔地看着,一地的血污,唐刀的血槽中饮满了血,她握住刀柄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她的喉咙有些干涩:“我也会变成她这样吗?”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男人薄唇抿紧,又松开,最终轻声说了两个字:“不会。”
余闲牵动唇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突然有些想家了,想念哥哥余景,想死去的父母。
可他们都不在了。
*
坐下来休息了一会,余闲用背包里的半瓶酒精帮靠坐在墙角的男人处理了一下伤口。
他的身材太过惹眼,胸肌腹肌壁垒分明,拆开绷带,伤口溢出的血水顺着肌□□壑滑落至紧致的腰腹处,看得她脸颊烫。
胡乱地帮他擦去血水,又迅将酒精倒在狰狞的伤口上,虽然她的动作有些粗鲁生疏,但好歹也算是包扎好了。
整个过程男人居然一声也没吭,余闲抬眸时,正好与他对上视线。
他的眼眸很好看,眼尾微微上挑,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有种灼热感,垂眸后眼睫落下一片阴影,又会有种冷漠的疏离感。
两人都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