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村长是个老者,年纪大了,寡言沉思许久才算理清此前的审问,眼神不动声色扫过陈生,道:“那个时候大家伙都刚干完活,几乎不太可能在那个时候让一个外乡人毫无察觉进村,且江家这宅子背靠山,周边住户少说也有七八家,那会便是我不问,合该也有许多邻里洗炊营生,要说这外乡人若是从后山进来的,倒是有可能。”
陈生:“对,他就是从后山下来的!”
罗非白瞥了这村长,暗道这人怕是不想把嫌疑落在他们本村人身上,为了保全村里名声,硬是要他这个外乡人担责了。
啧。
“但这样一来,我不就得从那桥头绕进后山?我当时过山岗往下看,眺望你们黎村村落后山跟我所过桥头的路径,那路很长,且不好走,光是走到这江家就得要大半个时辰了,恐怕那时候江茶也早已洗漱完毕了,最重要的是,诸位看我的鞋底。”
“这鞋子下面可没有多少山中野泥,比较干净,为何?因我一路都是骑驴而来,后来落水,鞋子自然也被水流清洗过一遍,恐是被幕后之人捞起后就带走了,不需要自己走路,这鞋底自然是干净的。”
“由此,只要证明我真当在那时落水,这么多证据既可证明我绝对非真凶。”
这话一说,众人大多数认可,那老迈的村长也无甚好说的,只能含糊认可,让官差费劲去验查是否真如这小白脸所说落水。。。。。
说是捷径,还是要跑来跑去?李二不太高兴,江沉白倒是略有狐疑,觉得这罗非白好像在藏掖什么。
江沉白跟张叔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即时在黎村展开调查,但在此之前得有人看顾好罗非白。
需要看顾的还有陈生。
“诸位大人,你们这是何意?为何要看着我?难道觉得我是真凶?岂有此理!我死了爱妻,还得受人污蔑,苍天啊。。。。”
他说着就要跪地,结果被江沉白一把攥住手腕,“既是苦主,我等自不会污蔑你,不过是让你见证调查细节,免得日后污蔑我等被人买通不秉公办理,是以,你与这嫌疑人一起来。”
陈生没什么异议,罗非白垂眸,在走动时,忽隐秘扯了下江沉白的袖子。
江沉白转头,不动声色瞧着这个小白脸状似无辜静美的侧脸。
唇瓣单薄,似朱砂丹姝,眉眼雅俊间,回眸予他眼神。
似求情,似诉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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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非白毕竟是嫌疑人,虽然现在各方举证也能削弱他大半嫌疑,但毕竟还未得到证实,于是手头戴上了木枷,若是正式定罪,脖子上就得再套一个送刑场法办了。
路上,走了老一段路,江沉白看了下周遭,才让罗非白指引下是哪座桥。
张叔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罗非白略尴尬辩说:“初来乍到,我都不晓得这村都有几座桥,还真不知道往哪里走,但我记得那边树木很多,甚为茂密,溪流很深,边上还有一颗老榕树,年岁应当蛮久了。”
他心知这姓江的官差心眼在这些人是最多的,比那老仵作都老辣,刚刚那话是故意引自己,想看自己是否有什么破绽。
江沉白见罗非白所言无漏处,也没说什么,在赵乡役跟村里耆老的指引下到了那桥边,见溪水成深潭,流窜往下,湍湍而去,的确能落人不见底,尤其是一些不会水的,栽下去翻腾几下就容易见阎王了。
而且这里林荫密布,就是周遭两侧隔断的田野中农作的村民也看不清虚实,除非落水之人扑腾中高声呼喊,或者是下面河段紧挨着,没被林荫遮蔽的河边有人刚好撞见。
桥上,李二眼睛一亮,指着下游某处可见的竹屋窗面说那儿有人家,耆老见状便说那是黎村唯一的私塾。
江沉白让李二过去问话,自己则是在桥上桥下观察起来。
已过了一夜,若有落水痕也早没了,往上找倒是可能见着驴蹄印,但还不如看周边是否有印子。
“如果他所言非虚,真骑驴而过,前些日子连下多日暴雨,桥下土地松软,留下印子也不奇怪。”
“仔细看看。”
那陈生见状,搭了一嘴,“我黎村也有些人家养着驴子,过这桥的也有,怎的就是他的驴了?这岂能当做证据?”
张叔让村里耆老点出养驴的人家,一一问过指证其他是否经过这里,又是什么时段过的,口供对应,自能看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