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怎么了?”
忽然,苏青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林寒拉回到现实中。
苏青禾一张略微发白的脸蛋儿上,明显还因为早晨的事情心有余悸,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林寒泛红的眼眶,张了张小嘴儿欲言又止,然后同林寒一样,转头看向正在讲故事的老大爷。
“不动明王,绝对称得上是一代枭雄啊,跟其他霸主不一样的是,他宅心仁厚,乐施于人。可惜啊,一场无妄之灾,不仅让这位枭雄陨落,连韩氏一族也被赶尽杀绝,唉!”
老大爷叹气一声,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是依旧感到十分的痛惜。
“老爷爷,韩氏一族就没留下一个活口吗?哪怕只有一个!”
一群半大的孩子,充满了崇拜,又很是同情,甚至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儿,都快要哭出来了。
“有一个,不过他是不动明王的外孙,不姓韩,是一个外姓人!”
老大爷抽了一口烟袋,继续说道:“据说啊,不动明王的一个女儿,嫁到了帝都的一个大家族。恰恰就在祸从天降时,女儿带着年幼的小外孙回到了济州走亲戚,因此就赶上了。不过啊,仇家没有直接杀掉不动明王,声称只要不动明王跪着爬出济州的城门,便可以不杀。”
“但!仇家怎么可能会放不动明王一条生路,于是乎,就在路上洒满了钉子。不动明王顶天踵地,又岂会贪生怕死,奈何为了年幼的小外孙,还是妥协了。从韩家到济州城门,足足有十七公里啊,再加之道路上尽是尖利的钉子,可不动明王愣是抱着小外孙,爬到了济州城门外,这种意志和骨肉之情,简直是感天动地。更让人震撼的是,尽管不动明王双腿已经血肉模糊,整个人奄奄一息。可他望着小外孙逃出生天后,竟然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像雕塑一般与世长辞……”
说到这里,老大爷已经老泪纵横,不怪他感性,要怪就怪不动明王死得可歌可泣。
“老爷爷,那不动明王的小外孙,现在身在何处,有没有去报仇呀?”
孩子们又追着问道。
“呵呵!”
老大爷虽然已经双目失明,但是洒在身上的残阳已经消失,便知道天要黑了,“不动明王的小外孙,就算活着又能如何呢?仇家是连不动明王都无法抗衡的啊。不对,小家伙们,老头子给你们讲这些,不是要你们学习打打杀杀,是要你们长大之后,像不动明王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回了,回了,都快回家吃饭去吧!”
老大爷挥动着烟杆,等一群半大孩子都散去,他提着马扎,也消失在了街头。
“怎么不讲下去了呢?不动明王的传奇还没结束,因为他的外孙还活在世上,且不会苟且偷生的活着!”
林寒一直强忍的眼泪,终究还是流出了眼眶。
外公,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记着您。
我,也还记着韩家的血海深仇!
外孙无能,到现在还没能帮韩家上百口亡魂,手刃凶手。
但,早在几年前,外孙已经将不动明王的位置,给您抢了回来。
等外孙手刃凶手后,定会重建韩家,重振您不动明王的威名!
“姐夫,你怎么哭了?”
苏青禾一脸茫然,赶忙拿出一个白手绢递过去。
“啊?我哭了吗?可能是刚才那位老大爷讲的故事太感人了吧。”
林寒咧嘴一笑,“我去做饭,今晚你想吃点儿什么啊?”
“我已经做好了,不过厨艺比起姐夫差远了,只做了两盘小菜,两碗面!”
苏青禾很是心疼,她知道林寒心里藏着什么心事,可是林寒不说,她也不好再追着问。
两人回到店里,林寒连手都顾不上洗,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就是一通狼吞虎咽,都把苏青禾给看傻眼了。
这……
哪里像是一个得了癌症的人啊!
“姐夫,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而且锅里还有呢!”
苏青禾说着,打开了锅盖。
“一碗面,又可以让我多活几天!”
林寒忽然变得深情起来。
“姐夫,你……你刚才说什么?”
苏青禾娇躯猛颤,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十几年前,她端着一碗热汤面,给那个昏倒在冰天雪地里的小男孩儿时,小男孩儿就充满感激,对她说了一模一样的一句话:一碗面,又可以让我多活几天。
现在,她居然又从林寒的口中,听到了这句话,这是巧合,还是……
“我说啊,你的厨艺一点儿也不差,我今晚要喝两碗,不,三碗!”
林寒又开始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