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枢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跑到落地窗边去看。
这天气还真像女人的脾性,常常毫无预兆地说变就变。他早上来时还是晴空万里,而今却是乌云密布、暗不见天日,外加狂风骤雨。
“我刚刚才宣布今天下午放半天的台风假,你难道没听到吗?”
万利好笑地看着他。
“什么没听到?”
韦枢怪叫,“我这几天满脑子想着全是汪汪的事,所以我根本是连听都没听进去。”
“怪不得你还赖在这里不走,我还以为你突然转性,变得跟我一样是个工作狂呢。”
万利糗他。
“电话借打一下。”
汪恩典那儿没电视也没收音机,加上她也很少有时间去翻报纸,所以韦枢肯定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糟糕,那边的电话不通。”
韦枢不禁心急如焚。
“山区嘛,台风来袭时电话不通是正常的事。”
万利安慰。
“我走啦!”
韦枢有不好的预感。
看他跑得好像火烧屁股,万利连忙追问:“你要去哪里?”
“英雄救美!”
韦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1)
大自然发威时的力量真的很可怕。
轰隆隆的雷声伴着哗啦啦的暴雨,呼啸而过的飓风狂卷大地,树影随着猛急的节奏胡摇乱舞,从山岭迅疾往下冲刷的雨水犹如万壑争流,搅得满地尽是稀泥与烂泞,以往常见的野鸟虫兽,此刻也完全不见踪迹。
受到狂风豪雨的阻拦,韦枢开的车好几次都危在旦夕,差点翻车。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极为模糊,巨浪般的雨点撞击在车窗上,还会发出骇人的砰砰巨响;沿途中的落石和拦腰折断的树干,更是增加韦枢上山的困难度,他必须三番两次下车搬开这些障碍,才能再次勇往直前。
待韦枢花费了比平常还要多出两倍的时间抵达山上时,他早已淋成落汤鸡,而且风雨也越来越大。在他要下车时,车门还因为风阻的力量而推不开。
由于他急着赶过来,所以离开公司时也没穿上任何外套或雨衣,挟着风劲十足的倾盆大雨,打得他又冷又痛。
浑身湿透的韦枢,头发全黏在脸上,雨势又阻碍了他的视线,他只能举步维艰地向前摸索。
“汪汪——”
韦枢的扯嗓大叫立刻遭到风雨的吞噬。
再走近些,他终于听到风声雨声中夹杂着狗儿们不安的狂吠,用铁皮和木板搭建的屋舍则在风中摇摇晃晃,还发出那种随时准备解体的音效,然后他看到一抹黄色身影在雨中穿梭不停——
汪恩典穿着雨衣,拿着铁锤在大雨中敲敲打打。
“汪汪!”
韦枢靠过去。
“你怎么来啦?”
汪恩典被他吓了一大跳。
“你在干什么?”
韦枢高喊的音量仍不敌风雨的吹刮。
“我把房子钉牢一点。”
汪恩典虽然和他靠得很近,可是大风大雨使得他们必须用嘶吼的方式,才能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