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拉着唐一在校园逛一圈也行。
见唐一有些犹豫,萧景轩补充道:“林肖早就下班了。是八班和九班的班主任在巡逻。没关系。他们肯定都躲在办公室写教案。”
以他萧景轩浪迹江湖、打拼多年的经验,他熟知学校管理方式的运作,常常就职位之便,钻空子,以权谋私。
唐一站起来欣然接受,“那走吧。”
两个人走在静寂无人的走廊上,秋日的晚风徐徐佛过,有尘埃和落叶的味道,“你那么厉害怎么不见你去参加比赛?”
“参加过小比赛。”
唐一耸耸肩,“学校里有比我厉害的人,没选上。”
“哦。这样啊。”
萧景轩不知怎么,突然想道,“我作文比赛也是这样。有些遗憾不是吗?”
在偌大的世界中,萧景轩明白了自我的渺小和无能,他曾几度放弃过自己的爱好。
唐一似乎没感知出对方的情绪,可怜的自卑感,“能和杜生一起打球就很快乐。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萧景轩听了之后感觉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觉得自己拳头暗自握紧。他可悲可笑的自尊心,让他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会破碎一分,他已经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将这个人当做敌人,一个必须驱逐的侵略者。
每每感知到自己疯长的占有欲和嫉妒心,萧景轩就会不断地想起张若匀,那个他厌弃却不自觉模仿的女人,他感到自己的肮脏和可耻。
“那还真是可惜,你今年不能和他一起打了。只有我这个什么也不会的人。”
等反应过来时,萧景轩已经把难听的话宣之于口,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嗯。”
唐一淡淡道。
唐一的话更是扯断萧景轩理智的最后一击,他的声音大了几分,“那你何必那么辛苦得每天去锻炼?把多余的时间拿来学习,去考上他的那个大学不是更好吗?”
这个人从来就不属于他,高考已结束就会离他远去,萧景轩悲惨地想着。
他不懂萧景轩为什么会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萧景轩在他的记忆力一直就是很情绪化的人,突然高兴,又突然发火,“我是为了你才去参加的。你很想要小红花不是吗?我可以帮你。”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比涌动着的晚风还要平静,安抚着眼前的少年扭曲的自尊心。
萧景轩听到后算是冷静了些,他喜欢和这个人待在一起,可能就是因为对方是个迟钝的笨蛋,可以包容他的所有脾气,他也不用再压抑着不安和委屈,可以畅快地说出来。
唐一见他没有再发作,提议道:“你想要打的话,我可以教你。挺简单的。”
“你高考后还会来找我吗?”
萧景轩心颤得厉害,他觉得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幼稚很可笑,可是他控制不住地想,每次和唐一道别的时候都在想。
这么冷漠的一个人,肯定会和他以往的同学一样,毕业之后就消失在人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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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子这样握才对
“找你做什么?”
唐一的回答果然不出意外。
“你会想起我吗?”
萧景轩的声音有些沙哑,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在杜生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不知道。”
后面他们是怎么找到空教室,怎么看完了那部电影,又是怎么回去的,萧景轩都不太记得了,他屡次张口想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可悲的发现,他自己没有主动离开这个人的力量,他没被这个人讨厌的勇气,他自己是那么的卑微。
就像他笔下的暗恋者,他见过的、感情中的被动者,他成了自己曾经的怜悯的对象。
满校园的,金灿灿的银杏,都在风中迷失了色彩。
运动会第三天,上午是团体娱乐赛,下午是教师队的比赛以及颁奖仪式、闭幕式,乒乓球、羽毛球会在上午打前两场,下午打第三场。
萧景轩自己在田径场上瞎转悠了半天,他和自己怄气,错过了唐一的第一场比赛,最后还是暗骂自己没骨气,跑过去看了。
此时观众席已经没有位置了。
他找志愿者问了才知道,唐一今天特别倒霉,第二场和第一场连着打,第二场还碰上了一班的另一个人——孟子梁,一班的太子爷。他的水平虽不及蒋先诚,但是在一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同时这个人就是唐一来之前次次考第一的那个。
高三二班的平均分才是整个年级最高的,一班虽然优秀率高,但是两极分化比较严重。孟子梁对唐一的不满,萧景轩略有耳闻,被一个高考的失败者压一头,而且还要和比自己多读一年的人竞争,他对班里来的插班复读生极为不友好,带着头孤立他们,闹出了不小的矛盾。
最后他们班的复读生转去了别的班里,这件事情才算解决。
每年都会有大批的复读生,这几个不过是其中的几个。祈临一中为了激发应届生的学习动力,每年都会招收几个成绩优秀的复读生来在班级里作表率,初生牛犊不怕虎,只有让他们见识过竞争的残忍,才会认真对待。
第一局,唐一被打得落花流水,输得很惨。孟子粱和前几天遇到的对手都不一样,是常年活跃于各种比赛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唐一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显然不够看。
第二局,唐一似乎很快地调整过来了,连续打两场他有些体力不支,适应了对方刁钻凶狠的进攻速度。
对方不吃和他磨蹭比耐心的那一套,直接不给唐一机会,咬得很紧。
唐一后来加上了小碎步,堪堪追上了对方的攻势,两人僵持不下,唐一最先得到三十分,以一分险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