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玉连忙起身,进了菊香厅。却见慕容浩轩已经趴在了桌上,李沐虽然好些,却也差不多了,半依着殊离,脸色沉静,一看就是喝多了。地上桌上,摆着数十个酒坛。
薛冷玉脱口而出:“怎么喝成这样?”
殊离不悦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
薛冷玉委屈:“就算慕容公子是因为我吧,王爷又是为什么喝这么多。”
李沐苦笑一下:“浩轩的习惯,就算自己再想喝醉,也要拉着别人一起。”
这都什么坏习惯,还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薛冷玉也苦笑了一笑,虽然觉得自己还是冤枉,不过李沐好像是更冤枉。
说话间,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慕容府的下人来接人了。几个常随慕容浩轩身边的,李沐他们都认识的小厮,向李沐行过礼后,便扶着不省人事的慕容浩轩离开了。
李沐抚了抚已经开始痛的头:“我们也回去吧。明天早上,又要头痛了。”
“是。”
殊离道。
楼下,慕容府的小轿也停在外面,殊离扶李沐上了轿子。放下门帘。自己跟随在侧,薛冷玉地位更低,自是也只能亦步亦趋的在身后跟着。
今天发生的事情,李沐可能看的不太明白,殊离却是明白的。也许也有些话想对自己说,可是李沐就在旁边,也不好开口。
就这么一路沉闷的走到了沐王府,进了枫园,丫鬟小厮们连忙围了山来,李沐自己掀帘子走出轿子,酒意还没散,不过也已经稍微清醒了一些。
“你们都下去吧。”
李沐摆了摆手:“殊离,你也去休息吧。冷玉,你过来伺候。”
殊离应了一声:“是。”
薛冷玉却:“啊?”
了一声。
这一院子的佣人,高矮胖瘦,大大小小,为什么要指明自己。如今已是这个时候了,自己一个姑娘家去照顾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薛冷玉求救的目光看向殊离,嗫嗫道:“殊大人……”
殊离自然明白薛冷玉的意思,心里也当真有一丝的犹豫,却还是硬起心肠:“王爷让你去伺候,愣着做什么?”
就算没有其他原因,李沐的意思,也不是他能忤逆的。李沐看上的女人,更不是他可以多想的。
见薛冷玉站着不动,小霜连忙偷偷的撞了一下她,低声道:“还不快去,王爷要是生气了,我们都要完了。”
李沐的眉心已经有些纠结了,在自己的院里,使唤一个下人不动,这可不是他能够容忍的事情。
薛冷玉再看一眼疏离,依旧是面无表情,知道想要靠他救自己基本是不可能的,硬碰硬的和李沐对抗也绝不明智,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抱着侥幸心情,希望李沐只是单纯的要自己伺候而已。
薛冷玉硬着头皮走到李沐身边,李沐一只手臂便搭了上来,醉酒后沉重的身子压了一半在她肩上,脚步有些踉跄。
下人各自的散了,殊离也回了自己的屋子。薛冷玉苦着脸架着李沐走回主屋去。
李沐的卧室,是枫园最正中的一间,进了房间,薛冷玉将李沐扶到床上,让他在枕上靠了,有些不安的站在床边,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李沐半眯了眼盯着薛冷玉,嗓子有些暗哑:“把门关上。”
“是。”
薛冷玉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现在在她看来,关不关门根本不是重点。如今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的,只怕只有自己一直非常讨厌的,和慕容浩轩曾经的那么一段关系了。
正在犹豫要不要将事实和盘托出,李沐皱眉道:“你还真是没有服侍过人,去拿毛巾来给我擦脸。”
“是。”
薛冷玉连忙道。正要往外走,却发现房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人送了热水进来,真是体贴周到,只得拧了毛巾,走到床边,下意识的就像把毛巾往李沐手里递,却在李沐的怒意中缩回手,讪讪笑道:“奴婢给王爷擦脸。”
又不是残疾,脸也不会自己洗。薛冷玉心里愤恨这万恶的旧社会,手上的力道却不敢大,轻轻柔柔的给李沐擦着,好容易擦完了,在盆里放了毛巾,又听见李沐冷冷的声音:“过来给我宽衣。”
一定要冷静
看了那么多的言情小说,薛冷玉如何能够纯情的不知道李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进了房,上了床,下一刻可就谁也救不了她了。在这沐王府里,李沐就是法律,就是天,李沐想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李沐想要的女人,谁敢来救她。
从屋子中间,走到床边,薛冷玉一步一蹭,抬腿迈步,都彷佛慢动作一般,恨不得这两步路,要走上一年的时间。李沐也不催他,眯着眼,半倚在床头。再慢的步子,走到床边也不需要用上一个晚上,夜还长,他有的是时间。
薛冷玉可没有那么悠闲,这短短的几步路,她心里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怎么办?
可千万不能等到暧昧成了形,箭在弦上的时候再做反抗。那时候未免有欲拒还迎的嫌疑。薛冷玉咬咬牙,走到床边跪下。
李沐眼神一暗,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冷玉低头道:“奴婢斗胆,请王爷换人服侍。”
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李沐冷哼一声:“王妃把你送到枫园,你就该知道要做些什么。现在才拒绝,是不是有点迟了。而且那日在温泉,你的身子,本王也看了,虽不是多明白,但一个女子的名节是何等重要,本王,也应该对你负责。过来,不必那么害怕。”